,讓焦梅去緊著大量採買冰塊。
老太爺去得不巧,是盛夏天走的,就算抬在冰窟裡可能都壞得快。七七四十九天肯定是放不住,管家和陰陽生商議了,定在頭七後下葬,就是這樣,現在靈堂裡也得大量佈設冰塊,把溫度給降下來。還有府裡下人們的白衣裳,給來訪弔唁賓客們準備的白布條等等,白事有時比紅事還要繁瑣。但好在蕙娘把焦梅帶來了,此人的確是幹練人物,這些年來被蕙娘收得服服帖帖,現在有了機會,自然賣弄精神,格外報效。家裡人就忙些禮節上的事,也就罷了。
權仲白、蕙娘帶了焦子喬,給老太爺擦洗過身子,又換了壽衣,做了小殮以後,便由人把老爺子抬到靈堂裡——靈棚是已經搭起來了。王尚書以及陸續聞訊趕來的諸門生都換了素服,進來給老太爺行了禮。方埔磕過頭,走到蕙娘跟前,低聲道,“女公子節哀順變——”
話一說出口,兩人都有些唏噓:從前蕙娘還小時,經常跟在老太爺身邊見這些叔叔伯伯。一個個都略帶戲謔地喊蕙娘‘女公子’,現在這三個字說出口來,又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了。
“我們幾個人商量過了,老爺子沒個兒輩,喬哥還小,”方埔到底還是掌住了,只是聲音裡不免多添了一絲嘶啞,“場面上太冷清也不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們願為老師披麻戴孝、摔盆抬棺。”
死後哀榮,也是一個人一生論斷很重要的一部分。就算老爺子晚景再好,喪禮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喬哥一個男丁,議論起來那就是個缺憾。雖說蕙娘懷疑老太爺也不會在乎,但她亦勢必不能拒絕方埔的好意,只啞著聲音道,“多謝叔伯們的好意了。”
便跪下來要給方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