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憐,可在此時此刻又像是有另一番深意。
“姻緣天註定,殿下豈能不知?”我緩緩的說。
“可皇上卻非聽天由命之人。”
“哈哈哈——好一個非聽天由命之人。看來和大人漏說了一點,那就是諸葛之子不僅沉魚落雁,而且聰慧異常。不錯,抓鬮選夫,雕蟲小技,卻瞞不了皇夫殿下。”
“承蒙皇上對諸葛家的抬愛。”他盈盈一拜。
“不,朕只是賭諸葛恒大人的忠心。”我將他扶起。
“皇上確是贏家。”
“哦,此話怎講?”
“家母深諳中庸之道,未參與國姨和房、杜大人之爭,但心卻是向著皇上。否則兩年前的戰爭中家母不會舉全家之力從水國為軒王調集糧草,更不會對近來國姨的三次提親婉言謝絕。只是,家母說軒王自登基以來卻比往昔更深謀遠慮,就連她卻也是看不透皇上的半點心思。”
我暗自一驚,自穿越後我翻遍軒王所有手記,看遍軒王全部歷史,道是天衣無縫,卻仍小露端倪。還有,大內密探技能更要提高,怎麼密報上說只提親兩次呢?
窗外,冷月無聲。
“原來,姻緣真非天定,臣妾只不過是......”過了片刻,男子悽悽的說,眼圈又紅了,霧靄濛濛。
“朕...”我心頭一緊,想說些什麼,可事實如此,我亦無話可說。在與皇姨的鬥爭中,我們都在爭取中間力量,這一次,算是我贏了。
子時的更鼓在萬籟俱靜的夜裡響起,漸漸遠去。
“子時已過,臣妾已得皇上成全,皇上...”男子的淚終是隨著輕輕一拜滴落下來,“皇上也不必委屈了自己。”
至此,我明瞭他對我的一片情深。看來進門之初是我傷他太深。
我從來就不是鐵石心腸之人,起初見他指上的勒痕就忍不住地想要扶去,再見他止不住的淚,我的心也跟著慌亂,剛才暗許他的聰慧伶俐,現在又是這樣的我見尤憐,不禁輕嘆一聲:“殿下也知已是子時,大婚之夜,飛雪連天,卻要將為妻掃地出門,”我頓了一下,繼而道:“你那小心肺卻是忍得?”
“皇上,你...”他一陣錯愕,貝齒緊咬朱唇。
我知自己是賊喊捉賊,索性喊到了底,“罷了、罷了...”我佯裝微惱,似要抽身離去,長袖卻被他一雙玉手拽住,看那人兒卻是低垂著眼,雙頰緋紅。
頓時心旌盪漾,在他耳邊輕語:
“今夜侍寢吧。”
第七章 探望
冬日的太陽,一如沉默的男子,冷眼看著世界。
我在雪地裡慢慢踱步,看著前幾天鵝毛大雪後,宮裡宮外的銀裝素裹,想著這幾日內憂外患中,朝裡朝外的勾心鬥角。黯然記起皇姐,我與你姐妹一場,卻交與我這樣的苦差事,真是狠心的人!
一抬頭,卻又看見冷宮外大雪壓枝的清冷,不禁苦笑,為何每每沉思,卻總是著了魔般走到這裡。細細想來,離清兒落水那晚已半月有餘,自己也在這門口徘徊了不下十次,不是在對面遙遙相望,就是在門口止步不前。
他,畢竟是前朝的妃子,皇姐曾經的夫君,我本不該有非分之想、冒天下不韙。我既已做了這風國的女皇,雖不求垂名青史,卻也願國泰民安。只恨國姨一系,朝中盤根錯節,處處以祖制束我手腳,唯恐天下不亂;房、杜大人,雖剛直不阿,一心保我,奈何氣候初成,我亦不敢輕舉妄動。
本以為剃度那日的驚鴻一瞥、落水當晚的意亂情迷都會隨著大婚過後、皇后的嬌美溫柔而漸漸逝去。誰料卻越發地日日相思、夜夜想念。若再不得見,怕是連奏章都要批錯了。
剛入宮門,卻有眼尖的小公公上前迎駕,園中,三五個男婢惶惶跪下。
“你家主子,身體可曾好些?”我邊走邊問。
“回皇上,我家主子身子倒無大礙,只是……平日裡飯吃的少些,越發的清瘦了。”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小東西。
“落水那日後,你家主子……可曾問過話?”
“回皇上,主子問……”小公公悄悄瞄我的臉色。
“問什麼?”
“問“是何人救我?”“又是何人在我榻前”,奴才們都答是當今聖上。”小公公手腳麻利,已將進門處的捲簾掀起。
聽到這話,我暗暗一怔,腳下的步子不由的停住。
“皇上?”見我止步不前,小公公以為說錯了話。
“朕……改日再來。”我沉吟,繼而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