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玉看去,卻是羅香影在那邊笑盈盈地朝老太太俯身搭話,便問道:
“李姨奶奶難道會跳舞?”
羅香影笑著說:“我們姐妹自小兒學琴棋書畫,既懂得音律,便也學了歌舞,姐姐歌喉最是美妙-舞姿堪比月中仙子!”
場中靜了一靜,羅照影低下頭,恨不得羅香影忽然變成啞巴,該死的妹妹,她什麼意思?明後日便要議親的人,難道還出來當眾跳舞唱曲子麼?六爺就在那邊,他可不會願意自己的未婚妻此時來出這個風頭!
羅莊氏還算機靈,替大女兒解了這個圍:“胡說什麼?小時只有你鬧著要學歌舞,你姐姐嫻靜文雅可不好這個!”
老太太自然也不會讓羅照影現眼,卻看著羅香影道:“你既是會,便舞一個,我是許久未看歌舞聽曲兒了,今夜明月皎皎皇宮內一臺熱鬧歌舞是少不了的,君臣同樂,咱們也正好趁興觀賞一下!”
二太太說:“好是好,可惜未有絃樂……”
羅香影道:“拿瑤琴來便好,我姐姐琴藝絕佳!”
老太太點頭:“嗯,這可以,姐姐撫琴,妹妹跳個舞來瞧瞧
老太太都發話了誰還能說不好?羅照影縱使一百個不願也不能逆了老太太的意,早有僕婦在席前空地上另鋪了一塊地衣毯子安置一方矮腳案桌,月華院一名丫頭從閣裡抱了瑤琴出來,輕放在桌上,羅照影只好站起身,走到琴後坐了,伸出纖纖玉手,在瑤琴上輕輕撫弄一番,試音的幾個旋律便讓席座上眾人眉眼舒展,越發期待後邊的天籟妙-音。
優美琴聲中,羅香影自閣中出來,已換了輕紗羅衣,月華下輕盈舞動起來,裙裾飄揚,彩帛翻飛,竟是與眾人想像中的仙子妙-姿不相上下,舞畢,露臺上人靜聲悄,停了一停,老太太才記得說好,不住口地誇讚,定要重重賞這兩姐妹,卻又一時間尋不到身邊有什麼好的,便讓季媽媽記下,明日再補。
男席因有李兆在,還有長輩二老爺,顧著臉面,徐家兄弟看過聽過也就過了,只是相互舉杯示意,喝酒抿茶,又繼續閒聊,不再去細聽女席那邊的動靜。
羅照影無趣地推琴站起,想要回到座位上,卻被羅香影拉住了,姐妹倆立於席前,正對著老太太等人,羅香影笑著伸手挽起羅照影裙上的彩絲絡子,故作驚詫地問道:
“姐姐平日裡佩戴著不離身的白玉環呢?”
羅照影心裡咯登一下,扯回自己的彩絲絡子,小聲道:“放在房裡了!”
“不對,方才我問過孃親,她說好些天以前,我還未出閣,你就把白玉環弄丟了!”
羅照影倏地抬起頭來看著羅香影,眼裡有嚴厲警告,還有一絲祈求的意味。
羅香影看向羅莊氏:“孃親,姐姐說白玉環未弄丟!”
羅莊氏哪裡知道其中彎道?張口就答:“十多天前就不見了的,一塊玉石而已,丟就丟了!”
羅香影看著羅照影越來越顯蒼白的臉,笑道:“孃親不知,那塊白玉環卻丟不得!那玉上有一個秘密,姐姐以為我不知道,但是我早就知道了!”
羅香影說完,放開羅照影,徑直走譯羅照影像個木頭人般楞在當場,羅莊氏似回過些味來,也呆一呆,老太太和眾人卻是莫名其妙-,被迫看了這一場額外的戲碼,白景玉精明的目光掃過羅照影,再回頭去看走入閣中更衣的羅香影,臉上現出笑意:不錯啊,這小蹄子真是個機靈的,沒讓人失望!
等到中夜散場,羅氏母女有意要等月華院的李兆一家子先回,再隨後跟去,羅香影趁徐小娟去照看兩個小孩,拉了李兆過來,笑對羅莊氏道:“孃親和姐姐與我們一塊兒走回去罷,又不是外人,李郎現在是女兒的夫君!”
李兆對羅氏母女做了個揖,明月清輝照耀之下,他腰間懸掛的白玉環散發出溫潤光暈,甚是引人注目,羅照影觸目之下,但覺魂魄飛散,臉色慘白似鬼·羅莊氏也看見了李兆佩戴的白玉環,卻是大女兒貼身之物,不由得變了臉,趕著問羅照影:
“這、這卻是怎麼回事?”
羅香影笑聲清脆:“孃親,您還不知道吧,您大女兒可比小女兒厲害多了!”
她附到羅照影耳邊,咬牙道:“特別是爬牆頭、私相授受這一件,無人能及!你與夫君那日之事,我全都知道了!如何?我們姐妹自小相親相愛,妹妹可沒姐姐那麼小器,不介意與姐姐共侍一夫!”
羅照影腳下好像踩在棉花堆上,站立不穩,羅香影親熱地攙住她,此時徐小娟身邊兩名丫環走來,對李兆福身道:“爺·奶奶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