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爺手拿筷子,夾了一塊菌菇吃了,才問道:“午食你備的?”
姚遙點點頭,這位頭回在吃飯時說話,少見吶,表少爺輕笑,吩咐道:“吃吧。”
食不言,姚遙邊吃邊用公筷給表少爺夾夾菜,兩人吃飯還是比一人吃飯吃得香,表少爺今兒這飯吃的也挺快。待人吃完飯,姚遙收拾好碗碟筷子,給表少爺淨手漱口,又遞過去一杯茶,表少爺輕啜了一口,手握茶碗,閒逸地問道:“院裡南端那半畝空地,我已跟春枝說過了,你闢了打算種點什麼?”
“啊?”效率這麼快,早上剛提了一嘴,這中午就辦了。姚遙低頭想了想,問道:“少爺,小茹能出去尋尋嗎?”
表少爺想了想,才道:“京裡現今兒還有些亂,不過,也不是出去不得,嗯……,你自來了京裡,還未出府過吧?”
“嗯嗯。”姚遙很虔誠地點點頭,有點乞盼地看著表少爺。
表少爺抬頭掃了她一眼,食指輕釦桌面,半晌兒,才應道:“讓青夜跟你一同出府吧,早去早回,少做逗留。”
青夜?就是那個跟自已一同來京裡的那個車伕?半途姚遙逃竄給逮回來的那個高功夫的傢伙?切,姚遙跟他是世仇,好伐?她暗地裡翻了個白眼,低頭想了一會兒,才道:“少爺,這京裡畢竟是天子腳下,不會亂到哪兒去的。小茹帶著蘭草一同出去,快去快回的,便不用青夜跟著了吧?”
“怎麼?”要不就說人表少爺心思敏銳嗎,話都說得這般明白了,還要問怎麼。
姚遙臉上掛出絲笑意,道:“就是到花市上逛逛,蘭草又是京里人,必是識得路的,不過小半天的功夫,哪裡用得著跟個護院?”
“護院?青夜?”表少爺抬眼問道,那臉上表情便有些扭曲,要笑不笑的,難看的要死。
姚遙點點頭,知曉自己這稱呼怕是不太妥當,可不叫護院,難不成叫保鏢?得了吧,保鏢,在這個時代都被稱為護鏢,好伐?欺負我們外鄉人穿來的不曉得伐?
“哦,護院便護院吧。”表少爺低下頭,嘴裡含混的應了一句。頓了頓,才接道:“兩個女子,總需帶個,咳咳,帶個護院,一則,安全起見,二則,也要有個照應。”
“那,那能讓山水跟我們同去嗎?”姚遙一見表少爺這話音沒什麼迴旋餘地,便想要爭取個相看兩不厭的人。
“山水?”表少爺抬頭定定地看向姚遙,瞅了她足有半刻鐘,才慢悠悠地回道:“怎麼?非要山水護著?”
姚遙被瞅得有些不太自在,低頭想了一想,輕道:“嗯……,那個表少爺的書便是山水送與小茹的,小茹覺得山水脾氣溫和,又熟悉些,才想讓他跟著的。”
表少爺低頭啜了一口茶,輕道:“山水不在府內,你既不願青夜跟著,便讓子夜跟著吧。”說罷,將茶碗置於桌上,手肘半支桌面,輕擺了擺手。
那大牌的表現意思便是:拿著東西,下去吧,這事便就這麼著吧。
姚遙背地裡撅撅嘴,把碟碗筷子放回食盒,聽話地提著兩個食盒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出了門跟小廝石硯打了聲招呼,便轉去回玉竹苑的小徑,一路上心裡嘟囔,不就是上個街嗎?還非得配一個人,配一個人就配一個人唄,你也給配個順眼兒點的呀。什麼青夜子夜的,沒一個好東西,一個是上京時拎自己回車的,一個是拿書時恐嚇自已的。身為領導,就不聽聽下屬的心聲,一意地獨斷專行,你這行為對嗎?
姚遙心裡怨怨念,回了玉竹苑,將食盒遞給秋草,讓她送回小廚房。
招手將蘭草叫進來,輕聲問道:“你知道京裡花市在哪吧?”
蘭草點了點頭,應道:“回茹太太,奴婢知道,在宣德門的西市。”
“離咱們府裡遠嗎?”
“嗯……”蘭草想了想,道:“回茹太太,坐單匹輕軸馬車的話,總要小半個時辰。”
“哦。”姚遙點點頭,想了想,道:“明兒,咱們去一趟。你預備預備,帶些籃子之類的東西。”
蘭草施禮應了,便待要退下去。
姚遙抬頭瞧了瞧窗外,秋草一時半會還回不來,便招手將蘭草又叫到跟前,牽著她的手拉到床邊,輕問道:“你爹孃也在府裡?”
“嗯。”蘭草點頭,回道:“我爹守二門,我娘在夫人的錦繡坊裡做繡娘。”
“錦繡坊?夫人的私產?”
“嗯。”蘭草點頭,應道:“錦繡坊是夫人陪嫁銀子在京裡置的,應屬夫人私產。”
“哦。”姚遙點頭,低聲道:“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