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總司令曼施坦因、新提拔的鼻子下面一點黑的參謀長蔡茨勒上將,第二坦克軍團司令萊因哈特、參謀長斯特爾茲,空軍主官、炮兵主官、後勤主官、通訊兵主官、電子對抗主官、情報主官、工兵主官,部分裝甲兵軍長、參謀長,還有俄軍駐東線司令部聯絡員梅列茨科夫將軍。這些平日裡威風八面鼻孔朝天的將帥們,此時像砍了頭的雞一樣對元首垂手站立,有的乾脆躲藏起來。曼施坦因無處可躲,只得站在最前面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腦門上滲出一層汗珠,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希特勒的目光掠過滿屋子套著華麗制服的拴馬樁,他們都是帝**人的精華,三年來隨他東征西討,南征北戰與全世界作戰,立下了赫赫戰功,他們指揮著當今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今天卻受挫於比法國馬奇諾還要堅固的防線,不是他們的無能,而是敵人太強大。恰如麗達的口頭禪:不是你不行,而是路不平。眼下最要緊的不是追究責任,而是抓緊時間繼續進攻。
希特勒罔視筆直站立的將帥,在牆上那幅《天鵝湖》劇照前裝模作樣,曼施坦因首先吃不住勁了,猛地抬起頭甕聲甕氣地說:“我的元首,很遺憾,這次我又損失了800輛坦克,我,請求處分。”
“這次,那麼還有上次吧?噢,記起來了,兩個月前你差點當了小雞師師長。”希特勒連諷刺帶挖苦,曼施坦因再次低下了頭。
他對鮑曼說:“看起來你早上說曼施坦因壞話是對的,他竟然在兩個小時內讓近千輛坦克打回零件,的確可惡。”
鮑曼早上吃了虧,不敢造次,只是嘿嘿乾笑,曼施坦因兇巴巴地望著他,眼睛裡恨不得伸出兩隻手把鮑曼長在脖子上面的物件擰下來當夜壺。
“整整八百輛坦克……”希特勒厲聲說,曼施坦因趕緊低頭望自己的褲襠,炸雷般的聲音卻變成了和風細雨:“不就是八百輛坦克嗎?啊,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像煽了的驢一樣。坦克沒了可以造呀,士氣沒了,你們拿球去進攻呀!”
曼施坦因抬起頭,急速向因意外而錯愕的同僚們瞄了一眼,快步上前抓住元首的手,泣不成聲:“元元元首,您您不處分我啦?”
希特勒甩開他溼漉漉的手,厲聲說:“我要你戴罪立功,將功折罪。”
元首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在眾將面前掠過,拖長聲音:“負責一號堡壘的曼託菲爾何在?”
柱子後面閃出裝甲兵中將,希特勒上下打量著他,繼續他的惡毒:“曼託菲爾,指揮第7裝甲師在十萬法軍中取上將首級猶如探囊取物的傢伙,你怎麼……”看到這傢伙又要躲到柱子後面去了,他怒不可遏:“給老子滾出來,魔鬼師的師長不想著打勝仗,受了一丁點挫折就鑽老鼠洞,什麼玩意兒。”
元首幾句就把曼託菲爾罵醒了,他像打了雞血一樣“蹬蹬蹬”從後面跑過來,漲紅著臉大聲吼叫:“我的元首,合死也要啃下一號堡壘。”
希特勒奚落道:“你那口蟲牙金鋼石鑲過?”
“元首所言極是,是用金鋼石鑲過!”一個戴眼鏡的瘦子中將高聲回答,是以前在隆美爾非洲軍團當參謀長的斯特爾茲中將,現任第二坦克軍團的參謀長。
“噢?”元首眯縫著眼睛望著出言不凡者,連珠炮一般追問加盤問,“那你說說看,為什麼讓人家打得滿地找你那顆金鋼石鑲過的牙齒?是準備不充分?是兵力不夠?是我造的坦克不夠堅固?是德軍的戰鬥意志比不上蘇軍?是你們指揮不當?”
“對,是指揮不當”。斯特爾茲的驚人之語把大家打醒了,從低眉順眼變成直眉瞪眼盯著元首,斯特爾茲話題一轉討價還價,“在今天早上輕率的進攻中,21坦克軍損傷過半,22裝甲軍損失一半,23摩托化軍三去其一,我需要增援。”
希特勒心疼壞了,一手捂著胸口中,一手指著他們破口大罵:“你們這些統統都是百敗之將,不是失敗的敗,是敗家子的敗。一下子斷送了我的第二坦克軍團,崽賣爺田心不疼。對了,你剛才承認你們指揮不當,說說看,怎麼個不當法,我——我要整頓軍紀!”
斯特爾茲公開衝撞起來:“我的元首,我沒說我們指揮不當。扳子打在我們身上不公平。早上第一次攻擊失敗後,我們本想暫停進攻,可您發來不惜一切代價攻佔要塞的死命令,而我們遇上了這位惟命是從的新任東線總司令……”他憤憤地指著曼施坦因。
“惟命是從有什麼不好,服從乃軍人的天職。”希特勒截斷他的話,連他自己都感到底氣不足。看來自已操之過急啦,但不能當眾承任錯誤,領袖永遠正確,錯誤只能由下面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