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亞尖酸地說。
梅德維季察河的決死戰役中,伏羅希洛夫元帥被德軍炮彈嚇破了膽,在電話裡抗命不說,還力勸與德軍簽訂停戰條約,結束戰爭,被斯大林罵了個狗血噴頭。戰役慘敗,到處流傳著他與德國私下接觸,準備停戰的假訊息。斯大林的猜忌心賽過曹操,如此一來,他那裡敢見斯大林?只得像孤魂一樣在戰場上轉來轉去,而且專門往槍聲密集的地方鑽,希望讓一顆流彈把自己打死,早死早投生。
世界很奇妙,事情很無奈,想活的人活不了,想死的人閻王爺卻不收。流彈在耳邊嗖嗖嗖地飛,就是打不到他身上。有一天他躲入大山,又飢又渴剛打了個盹,一聲巨響將他驚醒,整個山都動彈了。他不知道這是卡爾梅克突擊隊炸燬了油庫,還以為火山爆發,唬得他烏龜搬西瓜——滾得滾,爬得爬,一頭扎進山腳下德軍醫院的茅房,看到一個德國女護士正在大便……
希特勒費了好一陣子功夫,才在伏羅希洛夫掛滿勳章的胸前找到個空隙,把一枚帶橡葉的一級鐵十字勳章別到他的胸前,惋惜地說:“只可惜朱可夫不在這裡,否則的話,我一定授他一枚帶鑽石的一級鐵十字勳章。”伏羅希洛夫趕緊回答:“元首,我一定向他轉達您的意思。”
朱可夫也在梅德維季察河的戰役中被德軍炮彈炸得昏天黑地,肋骨斷了好幾根。戰局急轉直下,對斯大林出言不遜,更要命的是到處盛傳他與老同學、大叛徒弗拉索夫“秘密”接觸的傳聞,讓他膽顫心驚。聽天由命的朱可夫被抬上飛機,準備轉道薩拉托夫機場回後方治療。在飛機起飛前三分鐘,古德里安的第23軍殺入機場,俘獲了這條蘇軍最大的魚。
最負盛名的蘇軍將領朱可夫被俘了,真是命運作弄人啊。戰爭爆發後,朱可夫是“眾人皆醉我獨醒”,找到了對付德軍閃電戰的辦法,那就是放棄線形防禦,實行大縱深多梯次防禦,逐步消耗敵人。但是,他的正確意見沒有被採納。終於等到採納時,蘇聯已經是馬尾巴穿豆腐——提不起來啦:士兵叛逃,百姓厭戰,國土淪喪,能源短缺,一戰末期的亂象重演,單靠他是無力迴天的。希特勒曾把他比作唐吉訶德,空有一身武藝而無處施展,只得對著風車白費力氣。
希特勒親自下令把朱可夫送到德國醫院治療。出院後,這位蘇聯英雄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整天耷沉著頭沉默不語,不是呆坐就是昏睡。同學弗拉索夫帶著好茶葉看他,讓他坐新俄羅斯第二把交椅,他把屁股橛給他,表示心灰意懶,從此退出江湖,不再打打殺殺。有天希特勒看望他,出現在面前的是典型的憂鬱症。德國元首說得口若懸河、口乾舌燥,他老哥卻一直數天花板上的蒼蠅。他既不為斯大林效力,也不為弗拉索夫效勞,更不會為德國人幹事。乾脆躲在卡盧加的老家,獨自過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田園牧歌生活,打算在閒雲野鶴中度過一生。
第11節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一位大鬍子笑眯眯地站到元首面前,油亮的禿頂與明亮的高瓦數頂燈相映生輝。他挺胸收腹,兩眼平視前方,努力將自己挺成一塊門板。希特勒瞄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轉,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嚷嚷起來:“諸位,我向大家隆重介紹,這位把頭髮全長在臉上的將軍,就是具有蘇沃洛夫的口才和庫圖佐夫的將才的俄羅斯名將……”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掄起胳膊肘兒一字一句地咂著空氣:“巴…格…拉…米…揚炊事班長。”說完大笑起來。
各式各樣的笑一瞬間爆發:庫利克的狂笑,秋列涅夫的大笑,伏羅希洛夫的皮笑肉不笑,還有希姆萊的冷笑與冉妮亞的狂笑。伴隨著金屬掉到地上的一連串脆響,大家的目光齊刷刷轉向麗達——她無聲地笑著,樂彎了腰,以致於盤子裡的勳章兵兵乓乓掉到地上——整個兒笑岔了氣。要不是格奧爾基耶夫大廳有十米高,很可能會把層頂掀起來。並不是元首說話有多幽默,也不是巴格拉米揚將軍又多滑稽,而是為笑而笑——用阿諛奉承的笑來表示對元首的忠心。
巴格拉米揚將軍永遠是一副和氣生財樣。他有才但行事低調,時運不齊,命途多舛。哈爾科夫戰役正值**,這位方面軍參謀長預見到蘇軍必敗,未雨綢繆地準備了一套士兵服裝備用。戰役快要結束的那幾天裡,他每天把士兵的衣服套在將軍服下面備用。最後,其他將軍們死的死,降的降,他如願以償以炊事班班長的身份當上了俘虜。被俘後他繼續施展手腕,用一百塊大洋買通了押解他們的烏克蘭解放軍,搶過一輛摩托車當起了兔子他爹,僥倖逃回蘇軍的懷抱。他親眼目睹上百萬蘇軍官兵煙消雲散,加上逃跑時期驚嚇過度,跑到沃羅涅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