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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洲里,這是讓俄國人夢魂縈繞的地方,又是他們的傷心之地。為紀念日俄戰爭中死去的戰友們,表達對遠方家鄉與親人的懷念,沙特洛夫創作出《在滿洲里的山崗上》,這首深沉又略帶憂傷的歌曲,又引領著蘇聯官兵來重溫父輩們的情懷,正像歌中唱的那樣,來報仇雪恨,討還血債。
1942年10月17日是重陽節,關外楓葉紅了,落葉片片,大雁南飛,好一片“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的景象。唐朝王勃詩曰:九月九日望鄉臺,他席他鄉送客杯。人情已厭南中苦,鴻雁那從北地來。
鴻雁真從北地來了,只是這些鴻雁還帶著炸彈。蘇軍飛機越過領空,滿洲里的天空傳來令人恐怖的呼嘯,狂風暴雨般的炮火轟隆隆的響成一片,驚天動地的爆炸排山倒海的響著、響著,幾乎就聽不到炮彈單個兒爆炸聲。巨大的煙塵在上空翻騰,血紅的火光在翻滾,建築物碎片狂飛亂舞。時間似乎凝固了!人的心一下就被無形的手提拉起來,再也回不到原位。這個美麗的田園風光關城剎那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在煙霧的掩護下,400輛坦克轟隆隆碾過邊境侵入滿洲,大地的**,田野在燃燒,無情地碾壓過來的鋼鐵巨龍好似要將他們吞噬。蘇軍一個衝鋒就衝進了滿洲里,日本人在最初的震驚後奮起反擊,中東鐵路“反擊”車站變成了廢墟。
接下來,蘇軍裝甲部隊強渡額爾古納河,沿著海拉爾河東進,兩天內挺進一百公里,前鋒指向海拉爾市。日本被嚇傻了,關東軍接到國內不擴大事態的緊急電報。日本在中國陷進泥潭,在太平洋被美國痛扁,在南亞與英國人撕打,那有精力應付北面的威脅。
蘇軍進攻的時機拿捏得非常好,其一,隨著南洋戰場吃緊,駐守興安北省的關東軍王牌第1師團已於半個月前奉命南調,換上來的是三年前才組建的第24師團。其二、日軍剛剛開始構建邊境各防禦要塞,在他們進軍路線上,烏奴耳要塞、海拉爾、阿爾山三角形要塞已經動工,假如一年後再發動進攻的話,日軍借堅固工事及山地險要地形憑險固守,蘇軍進攻艱難得多。蘇軍情報人員無處不在,大批原東北抗聯人員派回來擔任嚮導,在蘇軍面前日軍像穿開襠褲的小屁孩一樣,小**都露在外面。
第24師團司令官根本博耍了個小花招,他在滿洲里擺上滿洲部隊,將日軍部署在後面,構築了三道工事,憑藉山嶽河湖和野戰工事梯級抵抗。
面對蘇軍排山倒海的進攻浪潮,邊境守備隊潰不成軍,蘇軍還在那裡哈哈大笑呢:原以為關東軍是虎,怎麼屬猴了,剛捱揍就滿山滿窪跑?後來才知道部署在邊境線的是冒牌貨,穿日本軍服打日本旗幟還起了日本名字的滿洲人。
蘇軍在呼倫湖與海拉爾河之間遇到了真貨,再也笑不出來了。
一輛即沒有鈴鐺又沒有閘的破爛腳踏車在碎石堆裡橫衝直撞,為了節省時間,他離開公路抄近路直接衝下石坎,整個車子倒著摔向一塊大石頭。腳踏車摔成了麻花,騎車人渾身是血,用僅剩的一口氣說:“十五輛坦克,還有……”
日軍的第一道阻擊陣地由32聯隊第1大隊酒井少佐的混成中隊:兩個步兵小隊、兩個炮兵小隊駐守。陣地北側是一片收穫後留著茬樁的高粱田,迎面是一片起伏的小山丘,山丘光禿禿的,只有齊腰高的茅草,一條s形碎石路通向東南,在拐彎處有一片茂密的白樺林,是理想的設伏地點。把一門70毫米步兵炮擺上小山包,另一門躲藏在幾塊大石背後,炮管從石頭縫隙伸出來,上面蓋上碎石,其它武器統統躲藏在林子裡,路的兩邊埋設地雷,路邊的幾處山崖山壁上鑿孔裝炸藥,把導火線連到電話上,還在山頂上準備了幾隻灌滿汽油的油桶。
深秋湛藍的天空飛過密密麻麻的飛機,一會兒傳來沉悶的爆炸聲,酒井知道海拉爾正在遭受轟炸,那裡有他的妻子兒女,還有農墾團的父母。遠處的轟炸讓他分了神,等他回到眼前時,發現敵人已近在咫尺。
酒井和炮兵小隊隱蔽在山包的草叢裡,寬闊的大路上塵土飛揚,一長溜坦克搭載著步兵轟隆隆壓過來,大地在顫動,酒井握著望遠鏡的手也在顫抖,心裡在打鼓:看這架式敵人光坦克就有二十幾輛,就憑一門野炮兩門步炮三門迫擊炮四具擲彈筒五挺機槍三百號人,能擋住敵人嗎?
顫動也好,打鼓也罷,擋不住也得擋,這事沒商量。
坦克履帶撞在石頭上閃出火花,坦克手們半個身子探出炮塔四處張望,彷彿在接受檢閱。坦克拐彎了,“噠噠噠……”第一輛坦克用車載機槍向樹林裡火力偵察,枯黃的樹葉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