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姑看著竹婉跪下之後,方揚眉道:“郡主一個人跪著多無趣,不過讓她進來陪陪你罷了。”
齊清兒心中翻山倒海五味雜陳。
竹婉本是一條後路,現在卻和她一起陷在了正陽宮中。
驕陽當頭,這一跪就是兩個時辰。
齊清兒身子開始虛脫,上半身斜傾在竹婉懷中,傾城的面容佈滿了汗水,烏髮黏在額角,看著叫人心疼。
這時正殿中卻飛來一本書籍,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齊清兒的膝蓋上。
齊清兒略驚,費力的抬目往正殿中看去。
只見裡面一襲明晃晃的鳳色長袍,是皇后雍容的坐在殿門口的一把藤蘿松纏枝鳳椅上,身邊是端著茶水和點心的婢女。
她眯眼瞧了瞧齊清兒,道:“光跪著多無趣,地上那本女誡,還請郡主撿起來,給本宮唸叨唸叨。”
聲音是一貫的棉柔,還帶著些倦怠。
會是這種情況,齊清兒也不是沒有想到過,既然是做戲,也做好了受****的準備,何況她十歲那年受過的****可比現在的慘烈一百倍。
她從竹婉身上支起上半身,伸手去撿“女誡”。
可摸索了良久,連書角都沒有觸到,手心已經在地上磨出了紅印。
竹婉見狀,實在不忍,欲附身去撿。
卻聽正殿中的皇后道:“本宮適才是讓郡主將女誡撿起來,怎麼郡主不願意,要讓身邊的奴婢代勞嗎?”
語氣中說不出的挑釁。
齊清兒捏了捏竹婉的手臂,讓她別動,自己又附身去撿。
然地面恍惚,怎麼摸都摸不到。
半餉,性格剛烈的竹婉,一把將女誡拾起塞進了齊清兒手中。
皇后冷眼看著,只輕輕抿了一口茶道:“難怪郡主不知分寸,這身邊的奴婢都是這個樣子,郡主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夏秋,還不替郡主好好管教管教。”
齊清兒聞言,死死拽著竹婉。
用微弱的聲音道:“是嬅雨無能,竹婉不過幫了一把。何況助人為禮舉,皇后又何必混淆是非,懲罰竹婉。”
這話哪裡能讓皇后收手,“夏秋,還愣著幹什麼,拉下去廷杖!郡主什麼時候開始誦讀,竹婉那邊就什麼時候停止責罰。”
話音剛落,便有幾個身體力壯的宮女強行將竹婉拖了下去。
在几杖開外的地方迅速架起了一張長凳。
齊清兒爭搶不過,只能看著竹婉被拖走。她飛快的又胡亂的開啟女誡,上面細小的字跡對當下的她來說,如同螞蟻一樣在紙葉上亂爬,根本看不清楚。
只能憑著記憶,她費力的誦讀,“貞靜清閒,行己有恥,是為婦德;不瞎說霸道,擇辭而言,適時而止,是為婦言;穿戴齊整,身不垢辱,是為婦容;專心紡織,不苟言笑,烹調美食,款待嘉賓,是為婦工。”
一句話讀得斷斷續續。
然板子還是落在了竹婉身上。
剛強的竹婉愣是沒有呻吟一聲,死死咬著唇瓣。
皇后悠閒得仰了仰身子,眼尖的宮女立刻拿來一個軟枕給她墊在身後,她挪了挪背部,找到更加舒適的姿勢,道:“本宮聽不清楚,郡主大聲點。”
齊清兒抓著書的手指明顯的收緊。
露出蒼白的骨節。
她儘量撐住搖晃的上半身,又將書面拉近,然密密麻麻的文字讓她頭疼不已。
憑著記憶,繼續誦讀,“夙夜劬心,勤不告勞,而今而後,乃知免耳。吾性疏頑,教道無素,恆恐子谷,負辱清朝。聖恩橫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男能自謀矣,吾不復以為憂也。但傷諸女方當適人。。。。。。”
與此同時,落在竹婉身上的板子一下沒少。
皇后也完全沒有叫停的意思。
齊清兒也是倔性子的人,她更看不得竹婉為她這樣受苦。
廷杖何等酷刑,繞是男子十下之後都鮮有站的起身的,何況是竹婉的女子之軀。
她聽著板子落下去時,砸出的悶聲,心緒難以淡定。
索性丟了女誡。
齊清兒身子無力,雙手撐在地上,她抬目死死瞪著皇后,氣息微弱卻字句清楚道:“我進宮求見皇后,尚未能稟明事由,皇后便開始刑法伺候,難道皇后就不怕觸犯了宮規嗎?!”(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四章,傀儡
皇后丹鳳眼微眯,輕輕放下手裡的茶皿。
血紅的朱唇輕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