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依然說得很輕,卻是有語氣的,她繼續道:“軒王和蓉王會在秋韻樓中遇到奪人一案,怕也是你安排的吧!你早知道陳文靖有搶奪楊柳之心,你卻沒有阻止,而是看著它發生。軒王,蓉王,太子,皋蘭潔,陳文靖,楊柳,他們一個個都是你的棋子。我也是對不對,從陛下要封我為婕妤開始,你可以阻止的,你卻沒有,你看著它發生,因為你早算計好了要利用軒王。否則他又怎麼插手陳文靖的事,為的還不是能夠將功贖過,換會和陛下之間的父子之情……”
齊清兒越說越激動,她對上祁王的雙眸,繼續道:“祁王殿下,你不累嗎?”
“累?”祁王吃痛的拉拉嘴角,“我沒有時間去累!你我都揹負的家族的冤魂,背在身上這麼多年,早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累了。”……“清兒,你最近是怎麼了,翻案不是你想要的嗎?你以為不設局,不算計,就能翻案了是嗎?!”
祁王的聲音壓得很低。
他蹙眉盯著齊清兒,將臉貼得很近,試圖索取齊清兒內在的思想情感。
鼻中噴出的熱氣遊走在齊清兒的唇瓣間。
齊清兒想往後退,然身後是牆,沒有退路。
她將雙眸挪向一邊,低低垂下。
祁王說得沒有錯,或許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錯。
錯的是她,是她說好的要狠,卻做不到。
“我累了。。。。。。”她的話剛出口,耳邊傳來拳頭落在宮牆上的聲音,面前祁王的氣息越發凝重。
他漲紅了雙目,“清兒,你那雙假父母就要入京,你現在說累,這是在拿你自己的生命在開玩笑,毀得是齊家世代忠魂……。”
“他們的忠魂已經毀了,毀在你父皇的一旨硃筆之下!”齊清兒突然的反駁,試圖從祁王身前挪開。
祁王卻順著她的腳步,她左移他便左移,她右移她也跟著右移。
手掌拍在牆面上,摩擦出的聲音叫她心顫。
他胸口快速的上下沉浮,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你父母入京,是成是敗,全在你!”
齊清兒閉目垂下一顆眼淚。
她這是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祁王。
心角忽然的刺痛。
多久都沒有這樣的刺痛了。
自從嚴頌給她清理了啼血之毒之後,寒毒沒有再發生。
她彎曲下身體,用手捂在胸口。
那種熟悉又陌生的痛感讓她意識到,適才過激的情緒引發了寒毒。
劇烈的收縮般的刺痛伴著渾身的顫抖,讓她意識模糊。
整齊的石砌宮道也忽遠忽近。
祁王深感不妙,一把摟住她彎下去的身軀,另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他迅速的向宮道兩側張望了一下。
好在這堵宮牆之外就是普通街市。
祁王攬著齊清兒一個掠身飛過了三丈宮牆,然皇宮貴地如何沒有看守的精衛。
“什麼人?”一個眼尖的精衛立刻覺察出異樣,朝著祁王和齊清兒落地的方向跑來,手裡做好攻擊的姿勢。
祁王攬著齊清兒將將落地,又一個旋身,手裡極細的匕首已經刺穿了精衛的喉嚨。
他帶著她迅速地離開了宮牆。
上了原先停靠在宮門處的馬車後,便直接回到了祁王府。
府上劍楓匆匆跑了出來,見到如此景象先是一驚,隨後立刻閃到一旁,讓到一邊。
和劍楓一起出來的還有一道輕盈的身影。
多日未在祁王府出現的楚秦歌,此時正站在劍楓身旁。
她原本有一絲清喜的雙眸,看到祁王懷中的齊清兒之後,立刻沉浸下去,又看到祁王焦急的神態和快步往臥房中去的身影,眼眸中最後一絲清明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祁王腳下的步子不停,對著身邊的劍楓道:“想辦法讓嚴頌出一趟宮,就說清兒突發了寒毒。”
囑令來的太快,劍楓原先飛快跟隨祁王的步子微僵,隨後反應過來,揚長而去。
祁王直接踹開房門,直徑往床榻邊走去。
楚秦歌看著祁王專注的背影,她是什麼時候踏進祁王的臥房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從未見過祁王這般緊張過。
遠遠地站在了臥房的一角。
祁王將齊清兒放下,單膝跪在床邊,雙手緊緊地握著齊清兒的手,貼在胸口。
佈滿紅血絲的桃花眼此時看不見周圍的一切。
他只看得見齊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