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經意間表達出一種低調的優越感;但今天剛受了大挫,情緒低落,話還是那番話,聽起來卻是病懨懨的,毫無生氣,倒別有一種即將痛失愛女的蒼涼之感。
她邊說,邊沉著臉站起身,拉了貞娘就走了出去。
葛氏既然走了,曾雪槐也不好在這裡多停留,衝李夫人寒喧了兩句也就走了。
房裡只剩李夫人母子和品南兄妹兩個。
李夫人這才放下身段,滿屋裡亂找,在案上的青花瓶裡拔出一根雞毛撣子,氣沖沖走到榻旁,在李延身上狠狠抽了幾下,疼得李延實在受不住了,悶叫一聲,從榻上翻身躍起,奪門而出。
李夫人一邊低喊著“你回來,我有話問你……”一邊咬著牙追了出去。
阿離覺得既尷尬又想笑,渾身不自在,忙顧左右而言他地抬頭問品南:“她給我的那片地,會不會不好?”
品南笑道:“這個你放心,曾夫人手裡怎麼會有不好的田產呢?就是那個香料鋪,雖不如藥鋪那麼賺錢,但勝在上手簡單,等你將來出了閣,經營起來也方便。你有了這幾樣傍身,我也就可以放心地幹我自己的事去了。”
阿離心裡有些熱乎乎的東西在那裡湧動著,鼻子不由就有些酸,連忙轉了身,掩飾得低聲嘟噥道:“哥哥想得倒是挺好,就只不知道我將來從曾家出去,再去的人家是姓張還是姓王呢,是不是也這麼難纏……”
……
熹國公陸家派了內外宅兩個大總管,帶了二十名僕婦下人並各色禮物,分乘了五艘大船,二十天前由京城出發,延運河南下,一路曉行夜宿,到五月初七日黃昏時,打前站的一艘快船已經先期到了江寧。
上岸先去通稟了曾家,說“我們世子爺和管家爺們隨後就到,差小的先來給曾大人和夫人請安”,葛氏忙命打賞,叫專人陪著下去洗漱歇息。
自此後,每日派轎伕抬了曾雪槐專用的綠呢大轎到碼頭上等著,足足地又等了五天,才將熹國公世子陸修文等到。
且說陸修文祖父陸徵,雖出身草莽,但他隨大陳朝開國太祖皇帝一起起事,有從龍之功,恩封世襲罔替公爵之位。陸徵父子兩個皆是以軍功著稱,頗得先帝器重。
而到了陸修文這一代,陸徵已去世,其子陸謙襲了國公位,想著自家的顯貴全靠父子兩個在戰場上浴血奮戰,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換來的,太過兇險,到如今自己還是一身的傷病,便想從兒子這一代改換門風,棄武從文,還專門給長子取了個“陸修文”的名字。
誰知陸修文出身將門,天生就愛耍槍弄棒,雖相貌俊美,卻性烈如火,暴躁易怒。只要一拿書本就犯困,一碰刀槍就精神。勉強讀了幾年書,先生換了無數,卻始終讀不出來。
陸謙實在無法,只好隨他去了。
陸修文果然是將門出虎子,十六歲便中了武舉,先在驍騎營裡任職,後由陸謙舉薦,調撥到皇帝御前任著二等帶刀侍衛。官職從四品,雖不甚高,但因御前侍衛萬里挑一,非功勳親貴子弟不能擔任,又能親近天顏,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實在是顯貴人家才能有的一種殊榮。
葛氏當初看中陸修文,也正是基於這一點。
但江寧與京都相隔萬水千山,雙方家世雖各自了然於胸,人品性情卻沒法子瞭解得透徹。
這陸修文除了脾氣火爆,還有一個最大的缺點,是葛氏萬萬沒有想到的。
且說陸修文,幾年前由家中長輩作主,議定了和兩江總督嫡女的親事,他倒是沒什麼意見,隨著年紀漸長,甚至開始盼著能早日將姑娘迎娶進門。
他十九年來從未踏出京城半步,後來又常年在宮中值守,頗感索然無味。這一回家中派人往江寧曾家去請期,早聽說江南繁華富庶,陸修文忽然動了心思,也想隨船往江南走一趟。
皇帝聽說了國公世子即將大婚,聯姻的又是重臣曾雪槐之女,倒很高興,特准了陸修文的假,許他親往江寧去拜望老岳父一趟。
陸修文十分高興,一路乘船而來,越往南走,越覺南國風光果然與北地不同,每到一碼頭,都要上岸遊玩一番。他的親隨小廝見世子爺興致好,甚至時不時在碼頭上偷偷招了些歌伎豔姬上船伺候。
陸家雖是武職出身,卻家教甚嚴。陸修文痴長了十九歲,哪裡見過這陣勢,那些姬人又個個妖嬈嫵媚,嘴裡爺長爺短地慣會哄人,直把血氣方剛的陸修文哄得骨軟筋酥,幾乎把持不住。
然則前面船裡便坐著陸家的大管家,諸事不便,倒還沒致於出了破格之事,但豔姬們幾番yin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