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細選,親自操練出來的虎狼之師,個個精於騎射,驍勇善戰,以一當十。平素是“養在深閨人不識”,因著你們的郎舅之誼,此役我猜他定會率這隻精銳隨你奔襲烏宵,慕容二郎又是一難得的良將,這便有了三成勝算。
你八妹和你更有兄妹之情在裡頭,她現在是赤夷吐薰王的右夫人,在吐薰王跟前頗能說得上話,由他們赤夷騎兵打前陣,你們兄妹協力,裡應外合,這便又有了三成勝算。
烏宵人雖彪悍,畢竟根基尚淺,又野心勃勃,不斷向赤夷滋事,且又未向我朝納貢,聖上早已對他們側目,斷不肯讓他們在西疆上強大起來。是以你八妹藉著省親之名向聖上求援,你又恰逢其時地提出領兵去平定烏宵之亂,正合聖意;聖上又對你極是喜愛,且又關係到我朝顏面,精兵強將,糧草補給,斷不容有任何閃失,這便又有了三分勝算。此番天時,地利,人和,優勢盡在我們這邊,殿下又何須憂心?”
品南負手笑道:“一共九分勝算,還有一分便十全十美了,父親怎地沒說?”
“還有一分便是殿下自己了”,曾雪槐緩緩坐下,望著品南微笑道:“因殿下畢竟沒帶過兵,小人不敢貿然把這分勝算也加進去。但殿下可學三國劉皇叔,自己不會打仗沒關係,只要會用人就可以了。”
品南恭聲道:“父親教誨得是,兒子謹記在心。”
曾雪槐沉默半晌,終於還是嘆了口氣,黯然道:“殿下與小人從此還是不要再以父子之名相稱了,這於殿下固然沒有半點好處,便是對家裡的這些兄弟姐妹也沒有任何益處。除非……”
他頓了頓,沒再往下說,轉而輕聲道:“日後殿下在京中,唯有自己時時警醒,處處留心;小人自會在千里之外日日為殿下吃齋誦經,求神佛保佑殿下逢凶化吉,前程似錦的……”
品南沒有介面,只是神色冷峻地低頭不語,片刻後方才笑道:“您的苦心我全明白。您放心,我心中自有計較……咦?阿離她們呢?”
“你離家一年,如今家裡大小事全是你六妹妹一肩挑了”,曾雪槐慨嘆道:“這不,她張羅著重起一處宅院呢,和三福去新宅地基那邊檢視去了。等一會她見你回來,還不知怎麼喜歡呢。”
話音剛落,便聽院內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直跑進來,伴著少女清脆婉轉的聲音在那裡急聲問道:“是大哥回來了麼?大哥?”
緊接著,門簾被一把掀開,阿離姐弟幾個齊齊出現在門口,一眼看見品南,皆不由自主地淚盈於睫,繼而又歡聲叫著“大哥”,一起跑了進來,分別拉住品南的左右手,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
“大哥你在京城裡還好吧?”
“大哥你怎麼瘦了?”
“大哥你還走嗎?會在家裡住多久?”
……
品南摸了摸雅孃的頭髮,又拍了拍念北的肩膀,最後把庸兒高高舉起來託在肩頭,方望著阿離含笑道:“這一向讓妹妹辛苦了。我剛聽父親說,妹妹已經和慕容二郎定了親了?”
阿離臉上微微一紅,輕輕“嗯”了一聲,也微笑道:“哥哥去京裡歷練了一年,看起來更沉穩大氣了。”
貞娘也悄悄走了進來,叫了聲“大哥”,有些侷促地輕聲道:“我叫廚房燒了熱水了,大哥一路風塵,擦洗擦洗吧。”
品南“嗯”了一聲,定睛瞅了貞娘一眼,微笑道:“有勞五妹妹了。這一向阿離管著家,也多虧你們幫襯著她,不然她便有八隻手恐怕也顧不過來。大哥要謝謝你們。”
品南和貞娘向來不睦,互相都沒把對方放在眼裡,見了面連話都很少說。不知何時起,兩個人變得這樣客氣起來,尤其是品南,這樣溫和地對貞娘說話,還是頭一回。貞娘倒有些不自在起來,訥訥地笑道:“謝什麼呢?都是……一家人……你們聊,我去吩咐廚房準備晚飯……”
話未說完,人已經低著頭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阿離見貞娘走了,這才皺了眉悄悄地向品南道:“自從五姐回家以後,那李家三公子就一次面都沒露過這算怎麼回事呢?就算是棄婦也總要給個說法吧。父親身子不好,念北又小,家裡沒個主事的男人去登他李家的門,好在現在大哥回來了,你明天就去找李延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看看這日子還有沒有辦法過下去了?如果還能過,就讓他把五姐好生接走。告訴他,五姐這一年來變化很大,不再是從前那個任性驕縱的貞娘了;如果他執意說過不下去了,我們也不會纏著他,就出一封和離書好了,反正我們曾家現在也不是什麼顯赫的官宦人家了,談不上什麼臉面不臉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