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照舊坐在窗前研讀佛經,阿離和曾三福他們往新宅地基那邊去了,雅娘她們在房中刺繡,屋裡院裡一片靜悄悄的,唯有略微西斜的陽光透過窗欞照了進來,灑在翻開的經卷上,更添了幾分清靜和恬淡。
曾雪槐伏案良久,覺得脖子有些痠疼,便站起身在房內踱了幾步,順便活動一下手腳。
院外的黃土路上,似乎遠遠地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曾雪槐先時並沒有留意,只是端起阿離替他沏好的茶來,不緊不慢地啜了一口。
茶水不冷不熱,正好入喉,曾雪槐卻放下茶盅,扭頭向窗外望去。
那得得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在曾家的院外停住了。馬的主人翻x下馬,急匆匆向院中走來。他身上披一件玉色披風,披風上繡著兩隻翩翩起舞的白鶴,說不出的俊逸出塵。
曾雪槐的眼睛一瞬間有些潮溼。他連忙擦了擦眼角,隔窗笑著說了聲“品南,你回來了”,便大步迎了出去。
品南此去京城,堪堪一年,現在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除了面容清減了一些之外,那身姿比從前卻越發挺拔俊秀了。
品南見老父迎了出來,連忙搶上前就要跪倒行禮,慌得曾雪槐急忙一把拉住,卻又不知該如何稱呼他才妥當,抓著品南的臂膀,一時竟有些呆怔起來。
品南神情肅穆,輕輕掙開曾雪槐的扶持,推金山倒玉柱,便跪在地上鄭重其事地磕下頭去,朗聲道:“兒子見過父親請父親受兒子一拜”
曾雪槐見他的神情不同以往,便猜到他必是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臉上便有些羞慚和不自在,一邊急忙將他扶了起來,一邊勉強笑道:“四皇子殿下遠道而來,快請到屋裡好生歇一歇”
品南的身子明顯僵了一僵,繼而便一眨不眨地望著曾雪槐,一字一頓道:“在兒子心裡,父親永遠只有一位。可是您……已經不想認我了麼?”
曾雪槐鼻子發酸,眼眶裡登時蓄滿了熱淚,猛然將品南擁入懷裡,啞聲道:“怎麼會不認?我養了二十年的兒子,我怎麼捨得?只是天家威嚴……我等小民,徒喚奈何……”
一邊說,卻又立時醒悟到自己失態了,連忙用衣袖拭了拭淚痕,便攜了品南的手急急地向屋內走,一邊揚聲叫阿離貞娘快過來,又連忙小心翼翼地問品南:“京中怎麼樣了?聖上又是如何安置四皇子殿下的?四皇子如今這樣的身份地位,聖上又怎麼允許四皇子回鄉的?”
品南笑了笑,攙扶著曾雪槐在椅上坐了,正色道:“父親以後還是直呼我的名字吧,什麼三皇子四皇子的,這樣叫著太生分了,都不象爺兒倆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四十九章 多情不似無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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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多情不似無情苦
曾雪槐心中既酸楚,又寬慰,還混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刺痛,真是五味雜陳,簡直不辨是何滋味,只是喃喃道:“好的,好……”
品南察覺到他情緒上的異樣,自己也慢慢斂了笑意,微微垂下頭去。兩個人之間瀰漫著一種客氣而尷尬的微妙氣氛,很是異樣。
還是品南率先打破了沉默,笑道:“兒子要帶兵出戰烏宵國了,此去吉凶未卜,因為不放心家裡和父親的身體,特求了聖上準我回鄉略作探視。現在看著父親的身體恢復得這樣好,兒子就放心了。”
“真的要帶兵打仗去了?跟你八妹見過了?”雖然已有準備,曾雪槐心裡還是忽悠了一下子,抬眼望著品南,擔憂地問道。
“是,很快就要出征了,四五月水草豐美,方便補給,氣候也適合在漠北行軍……”品南笑了笑,調侃道:“不過我就是那趙括,只會紙上談兵,說不定這一次就有去無回了。要真有那麼一天,父親萬萬要保重身體,切勿為我難過……”
曾雪槐急得在地上大力啐了一口,板著臉道:“胡說從前朝到本朝,歷來親征的皇子們就沒一個是掛過彩的,哪個不是全須全尾掙了一身軍功班師回朝的?你掌著帥印,聖上自然會欽點久經沙場的五虎上將們為你保駕護航……不知派了誰作開路先鋒?”
“左右兩翼,左路是豐臺大營的祁正堂,右路兒子請聖上點了慕容二郎作我的指揮使兼先鋒官,聖上已經御批了,調令這一兩日就到江北大營。”品南呵呵笑道:“希望老天保佑兒子,不要被烏宵人打得屁滾尿流就好。”
曾雪槐撫須凝神片刻,微笑道:“慕容二郎有一隻一千人的親軍,乃是層層選拔,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