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凝重肅穆地說,願意將家產全部捐出賑濟災民時,他明顯感覺到皇帝的面部線條松馳了下來。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能臣賢臣,在於國於民無愧於心之餘,他當然還要自保。
阿離一直默然傾聽著,臉上神色端凝。
“可是,難道父親以後真的要在床上躺一輩子?太可怕了……”
“那……也不至於,畢竟天高皇帝遠,過一兩年就沒人記得我這糟老頭子了,不過眼下謹慎些總沒壞處。”
曾雪槐停下來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繼續低聲道:“這事你知道了倒沒什麼打緊,我是放心的,只別跟你姐妹們說就是了,莊上人多嘴雜,難免生事。”
阿離只覺得胸口堵得慌,長長地吸了口氣,輕聲道:“知道了。”
父女兩個一個躺,一個坐,相顧無言。
阿離低了半日頭,終於喃喃自語道:“我總覺得……聖上對大哥,有些怪怪的,父親不覺得麼?”
“你也看出來了?那看來不是我自己多心了”,曾雪槐側臉看著阿離,沉聲道:“聖上不准你大哥去參加會試,他若是存心想讓我曾家從此一崛不振,不想看見你大哥揚名天下,這倒也對;可怎麼會又讓你大哥進京催款呢?他身上又無官職,一個布衣小民,如何能擔此大任?為父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阿離心中也一直有此疑問。
她剛才聽父親講完,有一瞬間甚至想,會不會是皇帝故意將品南這個曾家長子支走,在路上把他謀害了呢?畢竟品南奪過童生試的案首,才氣初露,皇帝若真的想打壓曾家,還能容得這麼優秀的兒子以後頭角崢嶸麼?”
可她隨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曾家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是了,皇帝要想處置他家裡的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