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關兩個孩子的終生,我也沒料到今日夫人會提起這事,不如還是容我回去跟我家老爺好好商量一下,再給夫人一個準信兒?”
苗夫人想了想,只覺得不能輕易錯過今日的機會,便道:“夫人說得是,這是兒女的婚姻大事,自然是要跟馮老爺商量的,不過我尋思著,娶妻求淑,娶妻娶德,娶妻娶勢。馮公子正值仕途亨通之時,身邊需要的正正是一個才貌兼備的淑德良人。柔兒自小聰慧,深得我家老爺的喜愛,來日柔兒覓得佳婿,若再得老爺的悉心扶持,必定會更上一層樓。夫人,我話至此處,若有失禮,也請夫人不要笑話。但夫人是明白人,這樣的道理應該不言而喻才是。”
孟夫人本已心懷猶豫,此時聽得苗氏這一番話,心思更是搖擺不定起來,她垂首沉吟片刻,抬頭正想回應,卻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周元家的臉色慌張地過來對苗夫人道:“大太太,華夫人不知怎的突然發作了起來,我們和三奶奶都勸不住她,現下直說要打道回府呢!”
在苗夫人費盡心思想要說服孟夫人之時,柯弘安和容迎初這邊廂亦翻起了軒然大波。
自華夫人說出了她管教媳婦的能耐後,容迎初淡淡一笑道:“夫人規矩嚴明,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過更讓我們佩服的,還是夫人的教子有方。敢問夫人,趙家大公子為何能迎娶堂堂相國府千金為妻?”
柯弘安不等華夫人回答,便微笑著插言道:“內子對相國府千金一事不甚瞭解,我倒是知道得很清楚,想當年相國爺鄭公對其嫡長女可是視為掌上明珠,鄭家大小姐自小養尊處優,自視甚高,甚至不願意遵從尋常的定親之禮,她自出一副上聯,要求前來求親者,無論是何等家世,均須能對出下聯方可與之交換庚帖。”
容迎初作出一副驚訝模樣,“呀”一聲道:“我原還道相國府千金本已是金貴非常,聽相公這麼一說,原來還有這麼一道難過的門檻!那我更要聽一聽當年趙大公子是如何過五關斬六將地娶得佳人了!”
華夫人不知當中用意,還道他們是被震住了,目內不由泛起一抹驕傲來,語氣更顯高高在上:“我家融兒雖稱不上才高八斗,卻也是自幼勤讀詩書,更有見識非同尋常世家子弟,區區一副對聯而已,怎能難倒他?再有,安大爺你所知的也並非事實,我長媳並沒有外間傳聞的驕矜自傲,那副上聯也非她之意,而是親家鄭公親自所出,不過是要考驗來求親者的才學和誠意罷了。我家融兒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容迎初故作恍然大悟狀,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夫人的長子也稱得上是頗具才學了。請恕小婦人見識淺陋,不知趙大公子現官居幾品?”
華夫人不屑地瞄了她一眼,語帶自豪:“好說了,我家融兒現是從五品禮部員外郎。”
容迎初一拍手掌,讚歎道:“果然是青年才俊!堪配相國府千金綽綽有餘!也難怪玉女來儀,也願屈膝遵禮奉茶於翁姑。還有夫人的嫡三公子,聽聞亦是聰敏過人,如今雖尚年幼,來日必定別有一番作為!這正是我剛才所說的,佩服夫人教子有方呢。”她的笑意漸漸帶上了一絲嘲諷,“才子自是配佳人,佳人賢淑孝順,盡心侍奉翁姑是不必說,只不過……不知夫人的嫡次子又如何?”
華夫人臉上的驕傲頓時一掃而空。
柯菱芷這時輕輕開口道:“聽夫人說了這麼多趙大公子的佳話,我也想聽一聽趙二公子的事呢。”
華夫人臉上陰晴不定,冷眼瞪著她道:“你想說什麼?”
柯菱芷抬一抬臉,道:“趙二公子可是像他的長兄一般,自幼勤讀詩書?”
華夫人沉下了臉來,抿緊唇一言不發。
“可有非同凡響的見識和眼光?”柯菱芷慢慢地定下了心神,冷靜地一字一字追問,“如果我爹爹也出一副上聯考驗求親者,試問趙二公子能不能如他的兄長,不費吹灰之力,輕易拿下,不在話下?”
眼看華夫人面色漲紫,柯菱芷仍一步不讓:“趙大公子官居從五品禮部員外郎,那趙二公子呢?大嫂說夫人教子有方,我可真想知道,夫人所出的三子,可都是人中龍鳳?”
饒是華夫人再自持自重,此時亦按捺不住,怒形於色,指著柯菱芷低喝:“你目無尊長至此!無半點規矩可言,當真有失柯大人的顏面!”
柯菱芷卻並不害怕,只淺淺一笑,道:“我不過是想知道趙二公子究竟是文采風流呢,還是聰敏過人,可如他兄長一樣迎娶公侯嫡千金為妻?夫人不願意告知嗎?那芷兒不問便是,這目無尊長的罪名,芷兒當真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