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放心,予初並非不知輕重之人,女子行走於世有多艱難,予初一清二楚。”
“謝謝你,予初。”墨非相信她,這個女孩自從跟著她走出山村之後,一路上任勞任怨,不曾有過半句怨言。寶尊因為醫術而獲得世人的尊敬,而予初從來只是默默無聞,無聲地奉獻。
獨自揹負著這個秘密太久,如今有另一個人分享,反而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讓予初幫先生擦身吧。”予初邊說著邊幫墨非更衣。
墨非看了看身邊的大浴桶,對她說:“你去拿套衣服過來,和我一起洗洗。反正我也無法泡澡,你用了,也免得浪費了這些熱水。”
予初笑著應了一聲,去自己房間拿了套衣服過來。
“先生,你經常這樣綁著,不覺得難受嗎?”予初一邊幫墨非擦背,一邊詢問道。
“難受也得忍著,好在我不像予初這麼豐滿。”
予初撲哧笑了一聲,表情有些羞澀:“先生別取笑予初了。”
“怎說是取笑?”墨非愉快道,“予初溫柔賢惠,將來我一定要給予初找個好夫婿。”
予初低聲道:“予初不要什麼夫婿,只要能一直跟在先生身邊便好。”
墨非道:“我不會趕你走,即便將來你嫁人也可以繼續留在我身邊,只是到時你的夫婿恐怕要埋怨我了。”
“先生是知道的,予初曾被惡人□,而且不止那一次,自從予初的親人相繼過世,予初便再無依託,若非有著代替已故親人活下去的執念,恐怕予初早就了此殘生了。對嫁人,予初不作絲毫念想。”
墨非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痛苦都已經過去,予初不必太過介懷。”
予初笑了笑:“是的,痛苦已經過去,予初曾經有如行屍走肉,不過是為活著而活著。可是遇到先生之後,予初才發現風景可以如此美麗,生活也可以如此豐富,女子也可以如此堅強。”
墨非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閃亮的光華,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遇到有這種眼神的女子。
收拾妥當,予初叫門外的僕役將洗澡水倒掉,那幾人見到兩人一副剛剛洗完鴛鴦浴的模樣,表情都有些曖昧。
墨非和予初都不在意,她看到予初頭髮有些凌亂,甚至拿來梳子,親自幫她梳頭。
予初開始還推拒,畢竟主僕觀念是難以動搖的,可是在墨非的堅持下,也就聽之任之了。
這又是她與別人不同之處。受到墨非的影響,予初褪去了那種卑微的奴性,除了適當的尊卑之外,她能夠平和地與墨非對話,並且擁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
墨非從來不會向一般的奴僕灌輸什麼平等的觀念,更不會特意免除他們繁複的卑躬屈膝之禮,她只是用自己的行為潛移默化地影響周圍的人,可惜這種觀念和習慣並非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先生,我想跟你習字。”予初突然說道。
“習字?這是好事,沒問題。”
“謝謝先生。”予初愉快地笑了。
予初的記憶力很好,墨非曾經說過的話,念過的經文,她幾乎都能一字不漏地背下來。若生在另一個世界,她必然會是一個出類拔萃的才女。
墨非幫予初梳頭的模樣十分賞心悅目,兩人旁若無人地談笑著,讓從門口經過的僕役們豔羨不已。
男人跟幾個姬妾或貼身侍女風花雪月不足為奇,但肯為她們梳頭的卻是少之又少。
墨非也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何不妥,但是看在某人眼中卻是極為礙眼。
巫越沐浴之後,一身清爽地來找墨非,打算與她同蹋而眠,這些日子一直是這樣,巫越已經習慣抱著她睡了。
結果剛走進院子就看到這麼一幕,心中惱火自是不必多言。
他大步走向墨非兩人,面色冷峻,那股煞人的氣勢令人膽戰心驚。
墨非停下動作,和予初一起轉頭看過去。
予初見是巫越,忙伏身行禮。
墨非也躬身行了一禮。
“你,滾出去。”巫越奪過墨非手中的梳子丟向予初,予初被砸地痛呼一聲。
“主公。”墨非忍不住幾分驚怒。
予初跪著退了幾步,微微抬頭看了墨非幾眼,後者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離開。
予初會意,告罪幾聲便退了出去,臨走前還擔心地看了墨非幾眼。
“主公,何事生怒?”墨非不動聲色地給他倒了一杯茶。
“她是什麼身份?讓你幫她梳頭?”巫越冷聲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