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緊了些,柔聲說,“走,我陪你一起去大嫂那裡,今日這事一定不會叫你跟棗兒吃虧。”
陳氏抬眸望了丈夫一眼,朝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才將走至門外,便見賀氏一身盛裝迎面而來,而賀氏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十三歲左右年紀的少年。少年身量很高,白淨面皮,穿著石青色杭綢直綴,一雙黑峻峻的大眼睛盯著謝潮榮跟陳氏瞧了片刻,輕哼一聲又轉頭望向別處去,面上有著一絲不屑與輕蔑。
這少年便是謝素華的胞出弟弟,名喚玉華,才將滿十三歲。
謝潮榮只望了謝玉華一眼,便將目光落在賀氏身上,這也是十多年來謝潮榮第一次見賀氏。
賀氏含情脈脈望了謝潮榮一眼,復又微微低下頭,朝著謝潮榮行一禮,方道:“侯爺,妾身請侯爺安。”
“起來吧。”謝潮榮聲音有些淡,面對賀氏,他自己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他跟她打小便認識,他對她不是那種男女間的喜歡,但也不是十分討厭。曾經作為玩伴的時候,她因為身量高又出身將門的緣故,會時常扮作男兒跟著他一起去軍營。
他欣賞她將她當做兄弟,但是卻從來沒有喜歡過。
當初她追隨著大軍一起去了邊疆,他原只以為她是去找她哥哥的,卻沒有想到,她是為了自己。而那個時候,他誤收到了妻子寫給另外一個人的信,以為妻子心中還在想著那個人,一時嫉妒難抑,竟就鑄下大錯。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再見賀氏,謝潮榮只想逃。若她只是個沒有身份的平民的話,他有很多種法子隨便打發了她,可她偏偏有個被封了伯爵的兄長。呵,就算她的兄長不是廣寧伯,那賀宏宣也不是好惹的。
對著賀氏,謝潮榮臉色不比對著陳氏時溫柔,只沉聲道:“你來得正好,一起去大嫂那裡。”
“是。”賀氏頷首,只快走一步到謝潮榮身邊,默默尾隨著。
賀氏心裡酸楚,她明明帶著兒子來的,可他竟然就當沒看見。
謝潮榮跟陳氏夫妻並身走在前面,賀氏稍微落後一步,謝玉華皺眉低聲說:“娘,你幹嘛怕她?你忘記了嗎,剛剛舅舅可是著人給咱們帶信了,他如今戰勝歸來受封廣寧伯,多威風!”
“小孩子別多嘴。”賀氏給兒子使個眼色,只緊緊攥住他的手,示意他只管走路別多說話。
謝玉華雖然打小被賀氏寵得有些不著邊,但是對賀氏的話,還是言聽計從的。而且他也有十三了,該懂的事情自然都懂,比如說,青杏姐姐打了那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娘帶著自己找父親,是去大伯母那裡救青杏的。
謝府大房也住在東邊,是另外一個獨立的院子,幾人走過垂花門,往大房堂屋去。
堂屋裡,大太太姚氏原是在處理府上庶務,聽得說三房的兩位小姐打了架,只覺得頭疼,但到底還是放下了手上的事情來,處理姑娘們的事情。
謝繁華跟謝素華被各自的婆子扶著坐在一邊,丫鬟青杏跪在地上,青杏頭髮散亂,白皙嫩滑的小臉上滴著血珠,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謝素華頭髮也亂亂的,倒是沒有傷著,謝繁華自然也沒有傷著,只是那身漂亮的衣裙被扯下了幾塊布。
大太太姚氏看了一眼幾人的臉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三姑娘跟四姑娘怎生會在花園裡打了起來?”
站在姚氏身邊的一個婆子說:“奴聽說,是四小姐身邊的丫鬟青杏打了三小姐身邊的金貴,三小姐心裡氣不過,所以也打了青杏一巴掌。青杏心裡不服氣,便就跟三小姐打起來了。”
姚氏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簡直是沒有王法了,主子打奴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別說是奴才自個兒有錯,就算是奴才沒錯,還不是主子想打就打的?今兒倒是稀奇了,咱們侯府上養出的好奴才,倒是敢跟主子還手了,我今兒若是不管管這事,往後被那些嘴碎的傳出去,還不叫人家笑掉大牙。來人……”
“大伯母!”謝素華心裡不甘,喚一聲後,便撲通跪在地上,哭道,“是姐姐欺負人,姐姐無緣無故便就動手打青杏,是她先打的人。這府上誰不知道,我最是寵青杏了,青杏平白無故受了這樣的委屈,她自然不會罷休。”
姚氏撇了撇嘴,無奈道:“四姑娘,你這說的什麼話?就算這青杏被寵得像副小姐一樣,她就不是奴才了?三姑娘可是你的親姐姐,你竟然幫著自己丫鬟一起動手打自己的姐姐,今兒我若是不管此事,怕是老太太那關也過不了,就更別說你父親靖邊侯那邊了。”完了擺手道,“掌嘴。”
青杏捂著臉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