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你真不想休了他?前幾天你不還抱怨說他伺候不了你,想找個更可心的嗎?唉,都怪咱們家窮,若不然,哪還真能要了那麼個掃把星……”他越說,臉上的表情越發黯淡,眼瞅著眼眶又要紅起來了……
“爹,爹啊。”鄒衍的聲音裡有一絲慌亂,“快翻身,餅快焦了。”
“呀!”鄒老爹連忙回神,手忙腳亂地翻動著鍋裡的吃食,剛剛地那點傷感瞬間拋到腦後。
“那……您忙著,我先去洗個臉。”鄒衍說著,幾步退出門口,只是瞧那背影怎麼著也有幾分狼狽。
——鎮定,顏息白,不,鄒衍,雖然一個男人動不動就哭哭啼啼很不符合你的審美,但是你要牢牢記住:這裡是女尊社會,這裡是女尊,這裡是女尊……
鄒衍一路自我催眠著回了房,刑心素正站在裡面,垂著眼眸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唔,這男人,倒是……長身玉立、清清爽爽。
鄒衍一瞥之下也不去管他,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發呆了,便半挽袖子徑自走到放臉盆的地方。
……沒有毛巾。
——好吧,也許是他忘了。算了,也算不上什麼事。
鄒衍撩了些水潑在臉上,隨便抹了把臉。
“我……我去拿毛巾。”淅瀝嘩啦的水聲似乎驚動了沉思中的人,刑心素侷促地往門外走去。
“不用了。”鄒衍甩了甩臉上的水,在袖子上蹭了兩下,說道,“過來幫我梳個頭吧。”
這長長的三千煩惱絲還真不是她能搞得定的。
鄒衍將梳子塞到男人手裡,忽略他下意識地一記顫抖,自己則乖乖地側身坐在床沿邊,兩隻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同樣的,解凍也一樣,既然他以後註定要和自己一起生活,故意避開恐非良策,她只有裝作很平常地對待他,希望天長日久,能讓他刻骨的恐懼逐漸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