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方儲手中逃得一條性命,不看一眼地圖卻怎麼都有些虧得慌。更何況按照墨潛的意思,那地圖竟是關乎魔教生死一般。……我想,咱們還是先去一趟少林,當面將實情告知方丈再作打算吧?”
程錚想了想,點頭道:“也好。咱們先去少林與藥不死匯合,再一起啟程去西南烏頭峰,替你解去身上朔望散之蠱。”
我經他提醒才想起身上藥瓶來,連忙拍拍腦門,掏出懷中被布帕包得嚴嚴實實的瓷瓶遞給他道:“這是臨走前東方厲交給我的。說是三個月的朔望散解藥,我卻不敢信他,若是毒藥倒也罷了,只怕裡頭裝著蠱蟲毒蜂一類的東西,餓了再頂開瓶塞自己爬出來可是大事不妙。你身上有沒有什麼口袋盒子之類的東西能夠先裝一裝?放在我這裡,我心裡虛得很!”
程錚展開布帕仔細檢視一番,將瓷瓶重新包好,俯身用匕首切下半塊兔子皮,洗過一遍之後將那瓷瓶連著手帕一起包好,又在外頭糊了一層河泥,做出個細長葫蘆的形狀,包上水草放在火邊烤乾。如此一弄,拎著倒是十分像個裝蟈蟈的籠子。
我憋不住撲哧一樂:“想不到程少俠如此心靈手巧,蟋蟀也做得,蟋蟀籠子也做得。倒叫我這個師傅自慚形穢啦。”
程錚笑嗔我一眼,用乾土將篝火熄滅,牽著我手起身道:“走吧。”
我依言站起,與他十指緊扣,慢慢向林外走去。
出了林子來到空曠處,程錚才再次挾起我提氣飛奔,遇山翻山遇水趟水,一路向著東南而去,晚上便在林中找山洞歇息,射兔獵鳥,採果生火。雖缺油少鹽,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如此走了三天。
到得第四天進入一處密林時,程錚吹口哨喚來當日被他留在此地休養生息的險些跑沒一條命的千里馬忍冬,將我抱上馬,自己也翻身坐在我後頭,溜溜達達地繼續南行。
我摸摸忍冬的脖子,又握住程錚手指輕輕搖晃,胸口不由微微泛酸。
十一天的路程是怎麼縮短到七天之內的?很簡單,將千里馬累到只能忍痛棄之的地步,人再下來繼續日夜兼程,千里奔襲,直至力竭。
就憑著這一件事,我這輩子就算是沒有白活。
我低著頭傻笑不已,笑著笑著,鼻子卻有些發堵。
程錚伸手圈住我腰,迫我向後靠在他胸膛上,低聲道:“不過是分內之事。”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得愈發緊地抓著他雙手,直至指節泛白。
他也任我抓著,再不言語。
傍晚時分,我們終於進到一座小城之中。
在野外露宿多日,又常在獸窟中歇腳,身上味道自然不太文明。之前在郊外時尚不覺得,如今進了城之後便愈發覺得難以忍受,因此不及多逛便忙忙找了一間客棧歇腳,叫小二快快燒水送上來,再湊合買兩套衣裳為我們替換。
洗澡時當然又鬧出了些么蛾子。
程錚謙謙君子,向來秉承非禮勿視的優良傳統,在我沐浴洗漱時一直揹著身子,任我將水聲弄得嘩嘩作響也不回頭,當我爬出浴桶想要偷襲之時卻先一步閉著眼睛用被子將我裹得嚴嚴實實地扔在床上,點穴,以手帕覆面,而後從容等待小二換水上來,沐浴更衣。
我只能聽著背景音磨牙,苦於武力值為負,想做什麼都沒實力。
程錚快速收拾停當,翻上床端正坐好,為我移開帕子解了穴,淡淡道:“天色不早了,明天還需趕路,睡吧。”他說話時雖然面無表情,然而眼角眉梢裡卻透著些玩笑捉弄之意,明顯是在笑我又在與他的鬥智鬥勇中遺憾敗北。
我負氣哼一聲,爬過去枕到他腿上,將自己溼漉漉的頭髮抓了一把塞進他手裡,撒嬌耍賴:“頭髮還沒幹呢,幫我擦擦,就當補償我沒看見美人出浴的勝景唄?”
程錚瞭然地嗔我一眼,卻仍舊探身將椅背上搭著的手巾拿來,從髮根開始,一點點地替我擦淨頭髮。
我仰頭看著他,笑道:“笑談悲歡事,醉臥美人膝。何當長如是,懶叫覓封侯。”
程錚莞爾:“小登徒子。”
我嘻嘻笑著在他膝上滾來滾去:“你第一天認識我啊?縱是第一天認識,我當天晚上已經開始調戲你了,相公現在才有此番認識,豈非是太晚了些?”
他笑看我一眼,道:“早有決斷,現下不過是再嘆一回。”
我嘿嘿奸笑,一邊與他東拉西扯地談天說地,一邊藉口擺弄頭髮伸出祿山之爪意圖揩油。然而程錚一身武藝又豈是白學的,他不動聲色地以布巾和我爪子阻擋纏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