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說法裡都提到了記錄是魔教用人命堆出來的,你怕魔教與你糾纏不清,才建了藥王谷獨善其身。所以我覺得,有可能兩種說法都是真假摻半,共同的那部分是真實的,至於細節究竟如何,我覺得我勿須多問。”
藥先生一愣,繼而笑著替我放下另一邊帳子:“做好準備改名叫十九吧,你這徒弟,我勢在必得。”
我隔著床幃笑道:“還是那句話,但憑先生和韓掌門做主。”心裡卻道,這有啥可討論的,我又不是什麼場場出鏡的主要人物,貓在角落裡十年磨一劍,待女主角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慷慨就義就應該是圓滿完成任務了,囚在青陽派做個小碎催有什麼用?人肉盾牌麼?誰稀罕。
唯一可惜的是不能常常見到程錚了。
不過以程少俠這一待三個月的尿性來看,沒準我見到他的時間還能更長呢。
世界真特麼美好。
然而半個月之後,十二帶回的回信便給我了一記當頭棒喝,我還是太天真了。
韓掌門拒絕我改投師門。
藥先生沒有讓我看到信,但他一整天都對著藥罐惡聲惡氣指桑罵槐,我猜也猜到是有人不遂他心意了,於是去問程錚。他倒是沒瞞著我,稍猶豫片刻,便將信的內容簡略複述了給我聽。
韓掌門並沒有提出多麼有力的論據,他只是說一日為師終生為師,青陽派自建派以來,向來沒有改投師門的先例,因此也不能為我而破例,惹得貽笑武林的下場。
這樣空泛而浩大的一頂帽子壓下來,藥先生的確再沒什麼話可說。畢竟我拜師在先,韓掌門答應了是人情不答應是道理,我們只是都沒想到,韓掌門會這樣不近人情。
程錚三言兩語說完,看向我的目光帶著一點愧疚:“怕是掌門師兄誤會了什麼。待過了年,我回青陽山當面向他說明,他定會同意的。”
我想了想:“掌門師爺可曾更改或是收回過自己的決定?”
程錚沉默,我長嘆:“我知道了。”
我苦笑:“韓掌門這樣決定,定然有他這樣決定的道理。我身為青陽派弟子,起了改投師門的心思,也確是大不敬的想法。韓掌門大人大量,沒有追究我對師門不敬,我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他不豫?此事就到此為止吧,只是辜負了藥先生的一片期望。”
程錚看著我不說話。
我笑道:“我也不是非得練內功不可啊,偌大一個青陽派,難道就容不下一個只會花拳繡腿的蠢笨弟子?大不了我去廚房幫忙,你看靠譜不?”自我來藥王谷以後,藥先生就將一日三餐的工作交給我全權負責了。不是我自誇,我嬸嬸教我的手藝,還是能勉強收服三個男人的胃的。
程錚皺皺眉頭,還不待說話,便聽見藥先生的聲音自門外氣哼哼地吼道:“他韓荀算個鳥?你左右都在我這兒,我說你傷還沒好不能回去,他還能千里迢迢地趕來這兒直接將你捆走麼?”
說罷踹開門,風風火火地進來,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站定,虎著臉道:“我這輩子算是收不到正經徒弟了。臭丫頭,就地給我磕三個頭,我就將我一身的本事悉數傳給你!”
正文 文藝還是二逼
大好機會近在眼前,我又豈有拱手相讓的道理。趕緊起身下拜,實實惠惠地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時心裡美不滋兒地想,咱也是堪堪混上主要角色待遇,一人佔有倆師父的特權階級了!
我心裡頭哼著朗格里格龍,嘴裡頭喊著師父萬萬歲,藥先生卻拿眼角瞥著程錚,陰陽怪氣地意有所指:“這句師父卻是不敢當,人家掌門大人就是攔著我收徒弟呢,我怎麼好意思欺負你年紀小,口頭上佔你這句便宜?”
這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變體了,新師傅上臺三罈子醋,還是陳年山西老醋,酸得牙都倒了。
還好不是衝著我來的。
我看看程錚又看看藥先生,心裡存了萬分之一的指望,希望他倆能夠成熟地自行化解人民內部矛盾。
然而程錚大概是已經習慣他下雨天打孩子的做派,竟任他瞥得眼角抽筋也當做沒聽見似的不發一言,我只得諂笑著替新師父搭梯子:“韓掌門不答應,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然而師父和掌門相交這許多年,掌門是什麼樣的性子,師父難道還不清楚?既然韓掌門並沒有叫程少俠帶我從速回青陽,也沒有過多詢問我的病情,便是為師父大開了方便之門,師父又何必計較明面上那一套呢?”
說罷又去拉程錚的手,裝出幾分歉然的模樣:“只是又要麻煩你了。我這幾日治療時愈發疼得厲害,平日精神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