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燒火做早飯的時間,江雲山,江孝林父子倆下地去做農活了,江孝林的婆娘趙冬梅窩在灶房裡熱窩窩頭,羅氏陪著大閨女在院子裡殺鴨子。
兩隻被抹了脖子的鴨子躺在開水盆裡,母女二人正抓著被開水燙過的鴨子拔毛。
江孝春動作利落的扯了一把毛,順手丟盡竹簍子裡,看著羅氏,道:“娘啊,我給你說個事情,不曉得你聽說了沒。”
“春啊,啥事?”羅氏垂著頭,一邊做事,一邊與江孝春搭話。
江孝春道:“娘,前兩日,趕集的時候,有隔壁村的人去我家那作坊買東西,我可從那人的口中聽了件大事情……”
一聽說是大事情,羅氏神色就有些激動了,不待江孝春將話說完,她便一口插進話,問道:“啥大事情。”
江孝春見羅氏神色很激動,乾脆停下了手裡的活計,道:“我聽說了,小姑,長蕖要出錢給二叔一家蓋座青磚大宅子,前陣子,地基都已經圈好了,估計這陣子,已經動工了吧。”
“說是,阿公,阿婆年歲大了,要蓋一座大宅子給他們養老。”
“春啊,你說的可都是真的?”羅氏聽了江孝春的話,神色更是激動了。
“嗯,你是我娘,我咋還能說假話。”江孝春點頭道。
“娘吶,那可是一座青磚大瓦房呢,少說也得值上幾十兩銀子吧,當初啊,你和爹真不該將阿公,阿婆趕出家門。”
“娘咋知道呢,娘咋知道長蕖那丫頭如今會這般有錢。”羅氏悔恨得腸子都淤青了。
“春啊,你看有什麼辦法沒,咱們將那青磚大瓦房要過來。”
只要想著,那寬敞的青磚大宅子就歸了二房的人,羅氏心裡就忒麼不是滋味,心裡嫉妒得要命。
江孝春想了想,道:“娘,那宅子不是蓋給阿公,阿婆養老用的麼。”
羅氏瞧著江孝春視乎想到了法子,一雙眼珠子頓時賊亮,迫不及待就問道:“春啊,你想到法子吶,是啥法子,趕緊給娘說說。”
“娘,你先別急,慢慢聽我說。”江孝春道。
當了幾年的小作坊老闆娘,江孝春自詡自己是個有主意的。
她盯著羅氏一張急迫的老臉,繼續道:“既然那宅子是蓋來給阿公,阿婆養老用的,你和爹就去將阿公,阿婆接回來,只要阿公,阿婆跟了你和爹過,那青磚大瓦房自然就是你和爹的了。”
聽了江孝春的話,羅氏甚是覺得有些道理,見她咬了咬牙,心裡恨毒了老二一房。
“難怪老二家的要搶著養那兩個老不死的,原來就是為了房子喲,殺千刀的,算盤打得還真是精呢。”
待羅氏將話說完,江孝春接過話把子,道:“娘,你可要防著二叔,二嬸一些,別看二叔,二嬸表面老實,表面越是老實的人,心思就越壞,二嬸心裡可會盤算了,我可聽說了,長蕖那丫頭不但出錢給蓋房子,還出錢給孝軍應考,丹兒那丫頭不也留在十里村念私塾麼,束脩都是長蕖出的,二叔一家可佔便宜了。”
羅氏越聽,心裡就越窩火,越嫉妒得慌。
咬牙切齒道:“好你個馮翠香,竟然這般能算計,以往,老孃還真是小看你了,殺千刀,挨雷劈的。”
將一條鴨腿子上的毛拔乾淨,江孝春拎著白生生的鴨腿子在水裡攪動了一下,給水盆裡的鴨子翻了個面,繼續拔另一條鴨腿子上的毛。
聽羅氏咬牙切齒的說完,她附和著道:“娘,你和爹就是太老實了,小姑子被老衛家攆出門,這幾年不是靠著你與爹過活麼,阿公,阿婆你們也贍養了這麼些年,你們累死累活將事情做了,到最後咋就讓二叔,二嬸撿了便宜呢。”
江孝春越往下說,羅氏心裡就越想不過味來。
只見她沉著一張老臉,作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若是馮氏與江雲貴在場,估計這婆娘一早就撲過去了。
“春啊,待會兒吃了早飯,咱們就去老二房將你阿公,阿婆接回來,我跟你爹養了那兩個老不死的這麼些年,那兩個老不死的這些年吃的糧食,都足夠養肥好幾頭豬了,那青磚大宅子,說什麼,也不能讓老二房的人白白佔了去。”
江孝春點頭道:“嗯,待會兒吃過早飯,我陪娘去,再叫上爹跟孝林,留孝林媳婦看家就成了。”
母女倆七嘴八舌的商量了一陣,便將事情給定下來了。
早飯做好,待江雲山,江孝林父子倆扛著鋤頭回家,這廂,兩人還沒來得及洗把手,羅氏便七嘴八舌的將宅子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