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又吞回到肚裡。
“何事?”他笑著問。
其餘人也笑著看向她。可是在她看來,那些笑容裡分明含了別樣的意味。
於是,她只有張口答:“阿鐵大哥,還有他的家人,是被我利用了。他們對殘曄的確是衷心的,望王放了他們。”
靳樓略眯了下眼睛:“這些事,也要調查過了才是。”
又有一人嘴角揚著道:“北陵王后……或者殘曄前太子妃。我說你的心腸,什麼時候變好了?落井下石,恩將仇報,不是你的專長麼?”
這裡坐的幾個人,都是靳樓的親信。其中不少甚至與靳樓和修同出一門。是以那些事他或多或少知道,極不滿王紗涼,便這樣戲謔她。
王紗涼握緊雙拳:“他們不是漢人,是殘曄人。料得,你們也不該希望殘殺自己的百姓才是。我只是——”
“呵,以王朝公主,北陵王后的身份,關心殘曄百姓,我們難道會相信?真是天大的笑話!”又有一人笑道。
“人家誇你漂亮。你就該仗著自己的姿容到處找人替你賣命麼?北陵王如此,還聽說你和你兄長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呢。如今如何?又想來迷惑我們王?”
“羽,夠了。”靳樓暗自皺了眉。
眼前女子眼眸的傷,似乎深過了湖水。她,幾時受過這樣的諷刺了?
她的臉愈加蒼白了,勉強欠了欠身道:“我要說的就這些,告退。”
她沒有反駁,意味著什麼……他凝眉一想,便道:“等等。”
身形頓住。
“阿茹,羽你們,先下去吧。”
“可是王!”羽頓足。
“先下去吧。我自有分寸。”靳樓淡淡吩咐,而後一直看著那個轉過了身的背影。背後,衣料仍是破破爛爛的,夾著血漬。——昨日被鞭打的痕跡。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營帳,他才繼續:“月兒,想給我說的,不止剛才那些吧。”
她咬了咬嘴唇。剛才,他說的是“我”,不是“孤”。
“我……沒有要說的……我只是……”王紗涼慢慢轉過身,“昨晚……你來過了吧。你還在乎月兒吧……我不知道……你,當真那麼恨我嗎?”
他還是皺眉看她,沒有說話,然後眼看著她走近,猛地攬住自己。
“月兒?”他開口。
“我……想你了。月兒想你了。”她把頭埋在他胸口。自從昨夜握著他的手,夢見和他在一起,她便不想醒了。是以,清早就那麼不計後果地來找他。就像,幾日前她不計後果地趕來淮城一般。然後,來軍營偷軍情,她現在都不知道那是不是隻是自己的自欺而已。
“你不要這麼做……”她抱得他愈緊,“月兒寧肯你罵我,說你恨我……不要你像現在這樣……不聞不問,那麼疏離,好像我是陌生人……你每次這樣,我都……”
他終於回攬住她,“對不起。”
自己怎麼忘了,她從小,都是被自己捧在手心的。他亦知道,驕傲如她說出這麼一番話多麼不易。
“是月兒錯了。”她哭出聲來,梨花帶雨,“月兒一直,仗著你的喜歡寵溺,為所欲為,再爭再吵,沒有想過你也有可能就不愛月兒不理月兒了。”
第九十三章 血瞳
已經習慣被他愛著,他的冷淡的確讓她害怕了。
“月兒——”他笑了出來,“我昨日的話,是你自己沒有聽清理清。”
“什麼話?”王紗涼問他。
“我那時候說:‘我曾經說過的話,不會變。’曾經我說過要讓你當我的妻子,這個可是必然。”
她抬起頭,看著他目光如炬,和從前一樣,心下喜悅,只是一瞬喜悅就消散,“可是——”
“噓。”他適時地阻止了她說下去。
只是自己心中的焦慮亦不能消失吧。他要正在做的事,便是在傷害她。
這些,她不是不知。阻止不了,她也知道。
可是,聽說有人會越活越迷糊,越活越膽小,越活越不堅定。她開始覺得自己就是那種人。對他的依賴,更甚從前,無法抽/離。
“樓,我餓了。”她的雙臂向上移,吊住了他的脖子,頭蹭著他的胸口說。
“副官沒送東西給你?”
“昨晚的和今日的我都沒吃……”她吐了下舌頭,巴望著他。
“你啊,就這德行。”他低頭,靜靜看著她瞬也不瞬地望著自己。
“小師父最好看,琴彈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