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得到的幸福和快樂一樣不比他少!
唉,輕輕一嘆,已經是工作後的第三年。
“孔半夏孔小姐?”男子微笑,她點點頭,坐下來。
侍者上茶,手邊精緻的陶瓷杯裡盪出縷縷輕霧。
窗明几淨,隔窗還可以看到對街高聳的商業大樓。她甚至沒有直面打量坐在對面的男人,就不經意地將眼光看向了窗外。寒風在光禿的枝頭打了個圈,又席捲向別處。這個時候對面的男人開口,聲音清晰溫和:“孔小姐平時也是忙人吧?約在這個時間見面。”她隨意地答道:“我平時工作時間很不固定,隨時都可能要趕回去……”她轉回目光,看向他,“所以請不要介意。”視線對上,她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非常英俊,目光熠熠,鼻樑高挺,唇線也生得分明。得體的正裝和他相得益彰,顯然涵養很好。
她想:每週一次的相親宴,這個男人應該屬佼佼者。
只是這樣的男人或許並不需要相親,她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出口:“您一表人才,何需相親?”他聞聲輕笑,道:“孔小姐不也條件出眾,又何需相親?”他把她的問題輕而易舉地拋還給她,眼神專注地看著她。
她但笑不語。
窗外枝頭早已凋零,瑟瑟冬風中,還有這一間咖啡室的溫暖。
為什麼要相親呢?
也許知道這一生的緣分早已經用盡,也許知道再沒有緣分遇見另一個他。
第四章 最殘酷的相逢
那些日子她整日整夜地恍惚,無論如何也睡不著。閉上眼睛他的臉就飄在眼前,那麼清晰,清晰得好像就要朝著她笑。她想,原來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終究已經被註定。
回憶就在眼前,就像童年在大樹底下拍的畫片,在門洞前彈的玻璃珠,央求母親買來的口紅糖,黑白電視機裡播放的日本動畫片裡的一休哥,人們腰間掛著的張揚的BP機,她和方懋揚在籃球場上的廝殺,兩人共騎一輛單車在街頭巷尾的不斷穿梭,買只是兩毛錢一根卻很美味的冰棒。
回憶裡有汗流浹背的慘狀,有短髮飄飛的張揚,有他們最好的時光,只是通常好景不長。
半夏銷假回醫院,有鋪天蓋地的工作等著她。四五個小時站在手術檯前聚精會神,耳邊是機器規律的響動聲,可以叫人渾然忘我。
手術完畢,手術室門口的病人親屬往往感激涕零,讓她覺得她的生命有著偉大的意義。她的生活一點兒沒有多數大齡獨身女子的空虛和孤獨,相反,她很忙碌。她的老師是國內心血管內科翹楚,連帶她也在醫學界嶄露頭角,年前接連有兩篇論文都刊登在核心期刊,這令多少人羨慕不已。半夏才進入醫院工作兩年,已經破格升任主治醫師,在醫學院裡也是最年輕的副教授。她上的課很受學生歡迎,由她帶的研究生,每學期都榮獲頭等獎學金。
她脫去手術服趕往學院上課,上完課便留下來和研究生一起討論問題,偶爾還要幫老師跑跑課題,回到家裡毫不倦怠地查閱各類文獻,瞭解醫學界最新科研成果。
她開啟郵箱,看到垃圾郵件擠滿郵箱。她挑出幾封學生髮來諮詢成績的郵件一一回復,正要關掉Foxmail,突然看到一封署名孔醫師的郵件。
她點開來一看,竟然是遠光醫院的挖腳公函。他們給出的條件倒很優越。遠光醫院她是知道的,是本市頗有名氣的一傢俬立醫院,醫療設施和醫生陣容都十分強大。只可惜她的授業恩師在這裡,她無跳槽打算,也不會因為一點兒蠅頭小利轉去另一家醫院。
十點十分的時候手機響了,她接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是孔小姐嗎?”“我是。”“我是譚諫嚴。”她微微一怔,然後記起譚諫嚴正是上一次的相親物件。
“有什麼事嗎?”對方笑道:“孔小姐還記得我?”“您的名字如雷貫耳!”她打著哈哈。對方笑聲爽朗起來,直接問道:“孔小姐什麼時候有空,不知可有榮幸和你一起吃頓便飯?”她習以為常。以前相親之後也不是沒有再約她吃飯看電影的,只是時間長了都不了了之,連她自己都找不出癥結在哪兒。
她答應,電話裡的人便問她想吃什麼,她往往都會說隨便,由對方拿主意。這樣的事她並不上心,有約她去五星級酒店的,也有人帶她上路邊小飯館,那些人起初都興致昂揚,後來卻全都說:“孔小姐,我覺得我們不合適。”開始的時候她震驚喪氣,想她堂堂名校醫學博士,長相不差,月薪不菲,獨立,工作家事一把罩,怎麼還有這許多人看不上她?
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