罨撒葛和胡輦新婚的第三日,穆宗早已在宮內擺了宴席等候他們夫『婦』。
翼王耶律敵烈帶著王妃伊勒蘭和其子蛙哥走進開皇殿,向穆宗行禮。
敵烈心中早有算計,穆宗死了皇后,又不近女『色』,將來便不會有子嗣。罨撒葛前王妃不曾留下兒子,如今又剛剛成婚,生下兒子也不知何年何月,而蛙哥卻已是十二三歲的少年,往後就可以上陣帶兵了。今日敵烈特意將蛙哥打扮一番,也是為了讓他在穆宗面前『露』『露』臉,好讓穆宗重視這太宗一房的後繼之人。這個兒子讓他頗感得意,雖然自己這些年在權勢上爭不過罨撒葛,可是上天有眼,教他前王妃死於難產,如今的王妃又剛進門。他敵烈可有後繼之人,將來或可憑藉兒子人前顯貴,而穆宗與太平王雖然權傾朝野,但他們無不都是孤家寡人,後繼無人也未可知。有了這種心思,他走起路來也多了幾分豪邁。
穆宗高坐龍椅之上,掃視了三人一眼,懶懶地說了一句:“起來吧。你們來得倒早。”
敵烈討好地道:“今日二哥大喜,臣弟不敢遲來。怎麼,二哥二嫂還沒來嗎?”
穆宗望著殿外:“應該快了。”
敵烈忙拉著蛙哥上前:“皇兄,蛙哥最近的騎『射』功夫又進步了。一會兒,您帶他去校場考校考校?”
蛙哥聞言,忙上前脆生生地道:“皇伯父,侄兒現在能開一石弓。”
穆宗依然懶懶地回他:“今日宴席是為罨撒葛慶賀新婚,去什麼校場。蛙哥是你的兒子,該你自己去考校。你的騎『射』不好,就去找師傅。”
蛙哥神『色』黯然,敵烈也十分尷尬。
伊勒蘭連忙答話,緩解尷尬:“是啊,我也早說他了,主上日夜繁忙,怎麼能再拿孩子的事情來煩您呢。”
還未等伊勒蘭說完,穆宗忽然起身向外走去。敵烈跟在身後,先是不明所以,隨即看到殿門外罨撒葛和胡輦的身影,不禁流『露』出羨慕嫉妒的神『色』。
只見罨撒葛牽著胡輦的手剛走到殿外,穆宗就從裡面出來迎接。兩人忙行禮拜見,穆宗便一手一個,親手拉了他們起來道:“都起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禮。”說著,便引著兩人向內走。罨撒葛拉著胡輦的手跟著,動作自然而親密。
罨撒葛看到敵烈一家三口在殿中站著,笑了笑:“三弟這麼早就來了啊。胡輦,我來給你介紹。這是三弟敵烈、弟妹伊勒蘭,還有他們的兒子蛙哥。”
胡輦一一見禮:“見過敵烈郎君,見過伊勒蘭夫人。”她轉向敵烈夫妻,輕撫著蛙哥的頭說:“真是好孩子,聽說蛙哥喜好騎『射』,我準備了一匹好馬當見面禮,回頭就讓人給蛙哥送去。”
蛙哥聽得眼睛一亮,歡喜地道:“多謝二嬸!”
穆宗坐回龍椅上,招了招手:“都坐下吧。朕讓他們開宴。”兩家人遂各自落座。
穆宗舉著杯子,來到胡輦跟前,胡輦慌忙端起酒杯,起身迎接。
穆宗和藹地說:“坐,坐,今日是家宴,不必如此拘禮。朕這個弟弟啊,大遼上下那麼多美女供他挑選,可他偏偏一個也看不上,卻原來是在等胡輦你。這一杯,朕敬你,祝你們夫妻和睦!”
胡輦也舉起酒杯,回敬道:“謝主上!胡輦一定照顧好太平王。”
穆宗放下杯子:“他身體壯得像牛,你倒不必顧著他。只有一件事最要緊,要早些生個兒子出來。我們這一系至今也沒個後嗣承繼。”
敵烈聽到此處,臉漲得通紅,直欲發作。什麼沒有後嗣,他的蛙哥明明就站在眼前,穆宗為何視而不見?他待要說話,但在穆宗和罨撒葛面前吃的苦頭多了,只好隱忍了下來。
蛙哥『露』出不明白的神情,拉了拉母親,想要說話。伊勒蘭連忙捏了捏蛙哥的手,湊到兒子的耳邊低聲告誡:“在宮裡不要東問西問,大人叫你說才能說話,乖。”
蛙哥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
穆宗繼續說道:“朕都指望著你們倆呢。你們倆早一日生下子嗣,朕才能早一日後顧無憂啊。”
見胡輦被說得羞澀地低下頭,罨撒葛故作責怪:“皇兄這麼快就催上了。這才第三天哪。”
穆宗只得賠笑道:“好好好,朕不催,朕不催。你們想什麼時候生就什麼時候生。”
敵烈乾笑著,『插』嘴說道:“哈哈,是啊。其實二哥也不必太有壓力,我們家不是還有蛙哥嘛,他都十二歲了,很快就能幫上忙了。”
穆宗轉過頭,盯著敵烈看,直看得敵烈再也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