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蕭府,胡輦剛剛得知烏骨裡逃走的事,氣得來不及找燕燕算賬,當即點了家將,親自騎馬就要去皇太叔府抓烏骨裡。不想一行人才走出府門,就見重九哭著跑回來,說太平王查抄了皇太叔府,李胡及其諸子俱被抓走,而烏骨裡恰在府中,亦被抓走了。
胡輦得訊,只覺得天塌地陷,一步踩空差點跌下臺階,五內俱焚,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然而此時,再大的打擊,她也不能崩潰,還得強自努力著不讓府中諸人看到她的慌『亂』和無措,還得想盡辦法去打聽後續之事。
次日,更壞的訊息傳來,太平王府派了管事高六來見胡輦,說烏骨裡被抓時,是拿了北府的出關令符給喜隱,太平王懷疑蕭思溫是否與李胡勾結,更牽涉到春捺缽皇帝遇刺之事。
胡輦面如死灰,腦中只覺得一片空白,這一切比她預料的情況更壞,她甚至已經沒有辦法再去想烏骨裡了。燕燕這才知道究竟,她原來只覺得烏骨裡甚是可憐,只道她僅僅是去與心上人私會一下,哪裡曉得會有這個後果。更沒有想到,此事會將父親和全家都牽連進去了。
蕭達凜接到報信,急急趕到蕭家。胡輦看到蕭達凜,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眼淚卻掉了下來:“我派人向各親王宗室以及各國舅帳求助,大家都懼怕太平王的屠刀,達凜哥你現在能來,真不枉我們平日叫你一聲哥哥。其他人聽說和謀逆案有關,全都退避不及。”
這時,韓德讓也趕了過來。燕燕看到韓德讓,立刻撲了上去,哭道:“徳讓哥哥,你可來了。”
韓德讓被撲了個措手不及,只得輕輕拍了拍燕燕的背部:“沒事,沒事,別怕!”
燕燕從未遇上這樣可怕的事,而這一切,似乎竟是自己造成的。大姐已經焦頭爛額,她不敢再添『亂』,但內心的痛苦和懊惱無法安寧。此時見了韓德讓,終於哭了出來:“徳讓哥哥,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大家。我要去見太平王,我要跟他說明白,要治罪就治我的罪吧。我爹他什麼都不知道……”
韓德讓長嘆一聲,安撫著這小姑娘:“你,唉……你又如何能夠知道這裡頭的複雜之事。也怪我們不曾告訴你!”
胡輦滿臉疲憊,無力地『揉』了『揉』太陽『穴』,嘆道:“燕燕,別鬧了,你消停些,便是幫我們了。”
蕭達凜亦勸:“這也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頂得了的。事已至此,大家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和太平王解釋清楚,把人救回來吧。”
胡輦掩面輕泣:“烏骨裡她從小嬌生慣養,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達凜哥、韓二哥,你們有其他訊息嗎?”
韓德讓皺眉:“我聽說李胡進了太平王府,就不打自招,在獄中咬出很多人,甚至包括你我兩府。”
胡輦身形一晃,氣憤地道:“我們何曾與他有過聯絡?他這是誣陷。”
蕭達凜道:“李胡是想把水攪渾,他現在是死路一條,索『性』把所有人都拉下水,看主上是不是要殺掉所有人。或者『逼』得所有人都去謀反。”
胡輦嘆道:“主上一向多疑好殺,他是寧可殺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上次謀逆大案,他就瘋狂殺戮,宗親元老也不曾放過。這次……李胡這老賊真是歹毒,他這是要置我們兩府於死地啊。”
韓德讓蹙眉:“上京情勢,三日一報御駕,昨日抓人,今日審訊,我猜今晚或者明日,太平王就要上報幽州了。”
這時候,耶律賢派來的小侍也忙趕到蕭思溫府,說了宮中訊息:“聽說審訊的結果已經上報太平王了。太平王叫書案擬上奏的摺子,要快馬呈送到幽州城。因為烏骨裡姑娘是在李胡府上現場抓獲,而且還有思溫宰相的通關令符,恐怕思溫宰相這次難以倖免。”
蕭達凜急道:“思溫宰相正隨御駕在幽州,幽州上京相隔甚遠,主上『性』情不定,若當場將思溫宰相問罪,就怕我們連辯解都沒有機會。”
韓德讓卻一直沉默著,心緒顯得十分不定,直到蕭達凜問他:“德讓,你為何不說話?”
韓德讓才緩緩道:“家父亦隨駕在幽州,伯父若是有事,家父必不會袖手旁觀。”他沒說的是,韓匡嗣此番跟隨穆宗去幽州,懷的本是必死之心。穆宗聽信女巫之言,取活人心入『藥』,他多活一日,便要多一人無辜而死,所以韓匡嗣必會在短期內動手。蕭思溫的事情若是發生了,那就會變成韓匡嗣殺穆宗的催化劑。這密摺一遞上去,蕭思溫未必有事,卻會加速韓匡嗣的死亡。一想到此,韓德讓只覺得心痛如絞,幾乎不能呼吸。
諸人焦急商議著,一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