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朝著那堂前的大人跪下,沒有抬頭。
別韞清無疑能感受到這個女子的倔強,就在她揮開那衙役的手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他不適的皺眉,只是眸光中亦有深色。
“你買酒時候可知買酒的人是邢書沁的妻子?本官要聽實話!”他冷聲道。
顧九勾唇,知道他這是當官的來嚇唬她。
“草民不知道。”顧九淺淡地答道。
別韞清微摸下巴,道:“不管怎樣,人死了,而且是喝酒死了的。”他頓了下繼而再道,“傳軒城仵作!”
一陣冷風襲來,顧九感受到一人站在了她的身旁,又單膝跪下。
“軒城甄一叩見大人。”
顧九覺得那人說完了這句話後,還似乎是同她笑了笑,顧九想她一定是幻覺,不覺餘光微微打量,心中一震。
竟然是他!那個生辰夜要她用雞蛋來趕走他的人!
沒有想到他會是這個案子的仵作。
還由不得她多想,只聽得,高堂上的大人道了一句:“不必多禮,且說說你得出的結果。”
結果,本是上交刑部了的,甄一清楚這大人不過是要聽他再敘述罷了。
“是,大人。”甄一抱拳,一揮手有幾個衙役端上一些東西,他又從懷中拿出厚厚的一摞紙張。
“死者是原江南巡撫邢書沁,十二月初來軒城,被命令住在洛營外一處屋子裡,死者妻子於臘月二十六日在九酒坊買酒,年三十清晨飲用,一口落肚即死。”
甄一念完一張後繼而再道:“本官解刨死者的腹部……”
他還未說完堂前堂上便是一陣唏噓聲,倒是堂上大人一拍桌子道:“都別吵,為了立案公正,必須如此,爾等有話過後再議。”
甄一繼而道:“當日解刨死者食道及其胃部呈黑色,初步判定為砒霜中毒。”
甄一方說完轉身望向別韞清,跪地。
“大人,下官早前就有一個疑問,至今未解答,如今得以呈堂,便藉此機會向大人一述。”
“你說。”別韞清蹙眉,沉聲道。
甄一起身,望著一個衙役道:“將東西帶上來。”
“這是我那日在邢氏家中帶到衙門的酒,也正是九酒坊裡賣的那罈子酒。”
“我去的時候,這一罈子酒只剩下一半了。”他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唏噓之聲。
“諸位不急,不過是打翻了在地上,滾遠了到角落裡被我撿起來了,不過也要感謝酒酒坊的酒罈子口做的小,酒罈的肚子做的比一般的深。”他笑著說著意味深長的望了顧九一眼,接著圍觀的人都笑了。
顧九無話,只覺得這人真是開玩笑也不看看場合,現在她都為活命考慮了,他還有心拿她開玩笑。
“這罈子酒被我帶到府裡就做了研究,大人請看。”甄一取來衙役端著的案盤裡白布上的一根銀針來。
銀針放入裡頭約莫過了一刻鐘後,甄一將他取出。
他方一取出名眼的人叫出聲來:“沒有變黑。”
接著那柄銀針被人送上去呈給堂上的別韞清看。
跪在地上的邢氏夫人立馬叫出來:“不可能,他就是喝了酒死的,酒不可能沒毒。”
這時候堂上的別韞清道:“確實沒黑。”
堂外的人開始議論起來。
小易和衛箕也在交頭接耳,唯寡月凝著堂前,目光不曾移開片縷。
那白衣仵作繼而再道:“各位稍安勿躁!”
一個籠子被提上來,甄一用木棍戳了戳籠子中的活物,那小東西“吱吱”的叫了兩聲,示意它是活的。
接著甄一將那酒倒了一些到那籠子裡的碗裡,這老鼠已餓了幾天,渴了幾天,便是一有東西馬上上去沾。
沒半刻鐘,那籠子內的老鼠便沒有了動靜。
甄一用木棍再戳了戳,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起身道了句:“的確是有毒的。”
接著眾人就奇怪了。
“有毒,為什麼銀針沒有黑呢?”
“會不會是其他的毒,不是砒霜,是鴆酒呢?”
甄一勾唇,拍了拍手道:“各位安靜,那麼請問鴆酒如今的市價是多少?”
“四百兩一滴。”有人忙道。
“那麼請問殺一個人花千兩他一個小小的坊主划得來嗎?”甄一再道。
“對哦……”立馬有人說道,“這划不來啊,而且一個酒坊能賺多少錢呢?”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