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說道。
華胥有一瞬的錯愕,他深知莫赫圖至今不出兵,最傷心的當是他的六哥,他的六哥是胸懷天下的男兒,一心為西涼王朝之社稷著想,至今能出深宮,對六哥來說是不敢想象的“恩典”。
可是莫赫圖的將軍!想到這裡華胥袖間的手緊握住,該死!
扶風察覺到他神情的變化,忙拿起案盤上的烤羊肉,用筷子將一塊一塊的烤羊肉弄在金碗裡,又給華胥撕了餅,倒上了一些羊奶。
“你方喝了酒,便用些羊奶牛奶吧,這烤羊肉烤的很好,多用些。”
華胥望著案盤內扶風給他弄好的吃食,心中頓覺溫暖,西涼、祁連,他放不下的便是他的幾個哥哥了……
時隔這麼多年再回來,更多的便是為了再見他們一面。
華胥狼吞虎嚥的吃完,那時候哥哥們也會將吃食弄好了再給他吃,他從不需要自己動手,幾個哥哥都是如此。
末了,扶風說:阿七,你有心事,是想離開這裡嗎?
他還說:你若是要離開,哥哥掩護你……
他想離開,卻不想再帶著愧疚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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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雖是軒城最繁華的街市,九酒坊和一品樓前的街道上已鮮有人煙了,大門緊閉,店面上都掛滿的紅布紅綢和大紅燈籠,店面雖是關著的卻也貼了對聯,看著冷清卻還有些年味。
因為人生寂寞,才有了這些團圓重逢的節日。
九酒坊內的師傅和長工成家了的都領了工資和紅包提前回去過年了,藥莊子上的也是一樣。
酒坊裡只剩下紫砂和一個燒火做飯死了妻子的鰥夫。
除夕這天,中午的時候顧九便收到衛箕來的帖子,她還沒有開啟看,便知道該是怎麼一回事。
屋內兩個火爐子裡的火燃燒著,那紅帖依舊孤零零地躺在她的書案上。
她在窗邊站了許久後,聽到有人在敲門。
“進來吧。”她輕聲道,關了窗子。
紫砂進門來,笑道:“九爺,飯菜都弄好了,九爺是現在用還是……”
顧九頷首:“走吧。”
正堂裡,三個人一起吃除夕飯,紫砂倒是不比那師傅拘謹。
“一起吃吧,今日除夕,紫砂去取些酒來。”
顧九柔聲道,看著滿桌子的菜,說不出心頭滋味。
紫砂取來酒,他是孤兒,若不是九爺的人將他買了來,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他能識字算術,如今能在酒坊裡,算是最好的發展,他當九爺如親人一般。
紫砂開酒,給顧九倒上,又招呼著那燒菜師傅。
三人將就著過了一個除夕夜,從正堂裡回房,紫砂與那師傅收了碗筷杯盤,便去廚房洗碗燒水。
“先燒著,等會九爺要沐浴了,碗放著等會來洗。”
燒菜師傅加柴燒火,紫砂洗鍋燒了兩大鍋熱水後給顧九送去,來來回回數趟。
“謝謝紫砂,你也早些睡吧。”顧九道。
紫砂離開後,顧九栓了門,放下簾子,便開始褪衣。
屋內水汽氤氳,她跨進浴桶前目光又落在書案上的那張紅帖上。
她輕聲一嘆,完全沒入水中,水溫雖有些燙,卻還能承受,她舒服的喟嘆一聲,冬日裡泡澡其實是一件很是享受的事情。
約莫水漸漸涼下來的時候,她從浴桶裡起來,用毛巾擦乾身子,便去穿衣。
屋內火爐燃燒很是暖和,她在穿褻衣褻褲的時候,愕然發現先用過的毛巾上有一點猩紅。
她駭了一跳,之死一瞬便意識到那該是什麼——
欣喜比理智來得更晚了一些,她心中一動,隨便披上一件衣服便跑去櫃子前尋找早些日子就準備好的……
她從中間抽出一塊,自行墊上,心中難掩欣喜。
她暗自下定決心,她再也不會讓這俱身體受傷了……
所有,傷過這具身子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她處理乾淨這裡,末了,穿好衣服才走向那書案,拿起那紅帖。
她只是拿著,久久不開啟。
過了許久等她開啟,才看到數句:城北賈家巷巷口第二家老宅子,我等你吃年夜飯。
她胸中一窒,放下那紅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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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這日,衛箕將從農莊那裡弄來的雞鴨鵝都弄來了,一大早上便在廚房裡忙得不亦可乎。
小易拿著寡月寫好的對子貼在老宅子的大門上,每個房的門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