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即便是百張嘴也說不清了……皇貴妃的死,她是脫不了干係了。夜帝,他會廢后?會與慕氏相抗嗎?
安雨翎緩緩轉身,步履輕盈地一揚拂塵離去。
即便是夜帝舉棋不定,慕後那裡也不會坐以待斃了吧。
安雨翎方走至正中門,一個小太監就朝他走來。
他捂著唇輕咳了一聲,那小太監上前來朝安雨翎行禮。
“兵部侍郎還沒有走遠,去將這封信帶給他。”安雨翎吩咐道。
那小太監接過信後,看了眼四下,才離開。
很快那小太監繞了幾個道,就追上了司嶽人,見沒人跟著瞧著,將那信遞到司嶽人手上後就離開了……
司嶽人將信掩在袖中,餘光似是向宮門處一瞥,他上了馬車才拆開那信。
只道:將夜帝要廢后一事傳出去。
司嶽人將那信看完便扔進了馬車上的火爐裡。
·
夜風與寡月一前一後的到了竹舍。
從竹舍的庭院裡走過,夜風沒有理會跟在後頭的雲羅,雲羅在院子裡頭等了一會兒才等到寡月。
“主子在書房等著公子。”雲羅輕聲簡短地說道,末了,他轉頭朝廚房走去。
寡月快步去了書房,將一掩門,就聽夜風道:“宮裡來的訊息,慕貴妃薨了。”
寡月訝了一下,沒有料到這麼快,僅僅只是一首詩而已,馬上就見成效了……
這樣的形勢來得太快,太不真實了。
夜風深邃的目凝著寡月,無疑他和寡月想的一樣,形勢雖說是他們想看到的,但是發展的太快了……
“我懷疑有人和我們想得一樣,而且有可能就是宮裡的人……”夜風沉聲說道。
寡月凝著眉走了數步,直至走到桌案前才停下,他沒有說話,在桌案前站了許久。
“這樣看來,今日早晨宮裡又出了事情。”少年清潤的聲音傳來,有些不真實。現在只消從中作梗,讓慕氏不信夜帝,夜帝不信太子。
“接下來要將夜帝要廢后一事傳出去。”夜風回頭望向書案前素色衣袍的少年。
“不。”少年似是沉凝了許久後說道,“若昨夜皇貴妃薨了,夜帝只是將皇后禁足,那麼今晨再生事端,夜帝對慕後的感情我們估摸不準,也許是廢后,也許還只是禁足。既然無論怎麼都是造謠……不若造得……更誇張一點。”
夜風回頭望向寡月。
寡月抬起眉眼,沉聲道:“若是沒猜錯,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太子當是回宮了,昨日夜裡不回,現在也當回宮了,夜帝為皇貴妃禁足皇后,甚至揚言要廢后,相信太子絕不會坐以待斃……”
“不若趁此機會,傳出夜帝要廢……太子。”
夜風深凝著寡月,眉目一沉,似是深思了一會兒,末了,頭點了一下,又抬眼望著寡月道:“事關重大,這個就交給我手下的人去辦吧。”
不僅僅是事關重大……
寡月愣了一瞬,望著夜風的眼神一瞬柔軟,顧九已趟過無數趟渾水來了,這事情太重大了,若是查出來,他擔心……擔心保不住隱月閣,別的他不在乎,他擔心的是顧九的安危。
“若夜帝不信太子,便是處於完全孤立之境,太子若是有異心……”這朝堂會更加紛亂,便是亂中再作亂,成王敗寇在此一舉!
陰寡月凝著夜風再道:“以太子之性情,不會甘心被廢,只是太子之心思不好琢磨……”
夜風微搖頭:“太子不會甘心被廢,夜帝雖值盛年,太子也會動手的……”這種事情在皇家,太常見了。
“若是太子下定決心下手……”
“後頭的事情……便是血戰,不是智鬥了……”夜風接過寡月的話道,兩兄弟深凝著對方,心照不宣。
寡月偏過頭望向窗欞,又道:“只是……那隱藏在暗中的勢力又是誰的?還有……璃王那方……”
寡月心裡,也下意識地不想同璃王短兵相向。
夜風拍了拍寡月的肩膀道:“璃王手中無兵。”
無兵?真的無兵嗎?
寡月這一瞬又想到出現在臨安慕七的人,他的面色更加陰沉了些兒,這其中複雜交錯,似是局中有局,誰都身在棋中,都以為掌控著別人,似乎都被人掌控著……
“這明裡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太子,暗裡的人太多……”寡月喟嘆了一句。
夜風望向寡月道:“你是想說,那也許隱藏在宮裡或者這長安城中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