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長一點,或許,生命裡還有很多能令他期待的事呢……
新茶奉上,茶香四溢,兩位少年笑得開懷,談笑風聲。
他們間的融洽與和諧,顧九也不忍插足,她兀自的找了個地方歪著打起瞌睡來。
“相見恨晚矣……”南衣凝著手中剛放下的茶杯,茶水盪漾在杯中,他幽幽的嘆出這麼一句。
“靳兄之才甲天下,寡月慚愧。”寡月此句說的心服口服。
後來靳南衣與寡月談及顧九之事。
當靳南衣向寡月問道他對顧九是否是超越於相依與憐惜愧疚的男女之情時,陰寡月先是一震,隨即微微頷首。
南衣笑了笑:“若能白首不相離……真好……”
似乎是想起什麼,寡月說道:“你可知大雍蕭氏嫡女蕭槿?大雍第一的女進士?”
南衣神情並無改變,淺淡道:“知道,而且見過。”
“那……”寡月開口欲再說些什麼,卻被南衣伸手製止住了。
“她不是能讓我喜歡的那種女子,歷史上凡自持才學高勝的孤高女子皆沒有好下場不是麼?”他淺淡的笑,“咳咳咳……我若不愛又何須將就。”
半晌他語峰一轉道:“倒是九兒,真心是個值得喜歡的女孩……”
一句話讓寡月身子涼了半截……心頭微酸,而他卻連吃醋的勇氣都沒有,因為面前站著的是靳南衣,軒城北路之解元靳南衣。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窗前燭火如豆。
窗下,兩位少年端坐對弈,似乎是總覺得在一起的時間不夠,想要將十六年的遺憾在這短短几日內補回來。
陰寡月每落一粒子,都要望一眼靳南衣,一日的相處他知靳南衣的身體狀況很不容樂觀,只要天氣再稍微轉涼,似乎就能未及他的性命。
“公子,喝藥了。”衛箕端著藥從門外進來,公子的身體這幾日好了許多,自從這位公子來了公子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他雖非文人,但也能理解知音難求之苦,這麼多年,公子雖是愛笑的卻從未這麼發自心底的笑過。
靳南衣突然將手中的黑子放入瓷盤裡,猛咳幾聲後,對衛箕道:“衛箕藥我會喝,等會兒我想和陰公子說會兒話,你且和衛簿帶著顧姑娘到園子裡多轉轉,去後院裡看那幾日衛簿找來的幾隻野兔也可以,咳咳咳……”
“這……”衛箕一愣,心中不安感陡升,公子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他難免憂心,他撓了撓頭,不敢拒絕公子,只好頷首說“是”。
靳南衣微點頭示意他離去,見衛箕掩門走遠了,他才端起藥碗將那藥一口飲下。
見他棄了子,陰寡月也放下手中捏著的白子,一理衣袍靜靜地凝著他,他知道他有話要對他說。
“寡月,我一見你如故可知……明明是初次相見,而我像認識你無數年一樣……”
寡月靜靜地聽著,沉鬱的鳳眸裡有感動也有憂心,十六年來他從未被除去殷叔以外的人真心待過,無關乎利益,也無關乎恩情……
夜風之情,是他於他有恩。顧九之心太難捉摸……
“長安之事,我不懂不知,我也不想去管,我只知道我認識的是陰寡月,便也足夠。”南衣一瞬抬眸,深凝著他目中的堅定之色將寡月灼傷。
寡月纖長的睫羽輕輕顫抖,清澈的眼眸隱隱有溼意。孰是聖人所言之君子,不問過往,不問出身,不問榮辱……
南衣蒼白的手落在寡月的肩膀上,他凝著他淺淺一笑,雙頰的梨渦,盛滿了寵溺的笑意。他想像一個兄長一般照顧他一生一世,可是他時日已不多矣,想到這裡,他眉目一黯。
“汾陽靳公次子靳長儒是我祖父,我母親靳鄭氏是靳雲湛的二夫人。”南衣忍著身體不適沉聲說完,不願錯過寡月臉上的任何表情。
寡月聽完他的講述先是一震,隨即輕閉眉目。他知靳兄心中所想,他願意向他提及他的身世,就是等著他自己開口。
良久,陰寡月睜開鳳眸,清澈的目閃過一縷陰鷙之色:“靳雲漪是我母親。”靳公長子靳長任唯一獨女靳雲漪。只是他沒有想到,汾陽靳氏如今家主的孫輩竟會流落江南,真是世事難料。
沒有驚訝,沒有絲毫的波動,靳南衣溫柔的眸子沉靜如冰。世間表兄弟相像者眾,只是於他而言或許一切並不止表兄弟而已……
“如今汾陽靳府裡權位最高的女人便是靳雲湛的妻子,大夫人大雍謝氏謝珍。而其叔叔的庶出女兒嫁給了我爹的親弟弟。”靳南衣道,“我三歲那年與我母親因謝氏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