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在正常的價格上加一成,包銷你們的煤炭,不知道是否可行?”吳銘客氣地問道。
陳繼堯愣住了:“完全可以的,從今年開始,衢州那邊就沒有和我們簽訂合約,賣給誰都一樣,只是,你什麼時候做起買賣來了?”
吳銘耐心地解釋道:“只能說是機緣巧合吧……我和常山北面的毛良塢鄉親們一起,在毛良塢大山裡發現了一座煤礦和一座螢石礦,我回到衢州就把兩座礦場抵押給了衢州中國銀行,貸到了六十萬資金,買了幾艘大馬力鐵殼船,開始挖礦運出來,賣給德國和奧地利洋行,還買下衢州城外的西北碼頭,和衢州大戶唐家一起合股修建煤炭專用碼頭和火電廠,再透過子冉的堂哥戴子辰先生,認識了杭州教會的雷孟德神父,拿到進口西藥的經營權,之後合股在衢州建立西醫院,下個月就要開業。衢州缺煤,目前的火電廠已經難以滿足衢州的發展需要,所以我們得再建一座火電廠,需要常年購買煤炭。”
陳繼堯聽得目瞪口呆,端來菜盤子的三姨太和三老爺甚至嚇得忘了把菜擺下來。
汪月涵根本不相信:“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想告訴我們什麼?”
吳銘嘆了口氣:“就知道你會這麼問,其實我說的都是真的,這還不是我全部的財產,要是再加上衢州五金製品廠的四成股份,以及正在開採的兩個礦場和即將開採的兩個硫磺礦,屬於我個人的資產估計已經達到百萬,不過其中大部分是機器裝置、原材料和不動產。”
“哐當——”
三老爺差點兒沒把托盤給扔掉,三姨太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才多長時間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吳銘嚴肅地解釋:“其實我本不願說這些,現在之所以說出來,是希望你們好好勸勸陳仲康,別擔心有人打你們陳家家產的主意,估計這也是他心裡最大的擔憂,我不願大家心裡總是懷著怨恨活下去。”
“再有就是,這年頭當官不容易,不管外面人怎麼說,我都認為蔣委員長和楊永泰先生是兩袖清風的人,見不得身邊的人貪汙**,除非家底和官職都達到財長宋子文、實業部長孔祥熙那樣的高度,否則,蔣委員長和楊永泰對貪汙瀆職者絕不會手軟的!”
“以陳仲康如今的心態,很容易出問題……唉!能力不行沒關係,可以學習,要是心氣太高行差踏錯,那就不好玩了,說不一定會拉著整個家族陪葬。”
“是啊!”
陳繼堯長嘆一聲:“外人只看到我陳家如今的風光,誰能看到其中的巨大隱患啊?”
吳銘連忙站起來:“晚輩叨擾你老了,今天沒備什麼禮物,對不住你老的地方,還請多多原諒!等你老六十大壽,晚輩一定送上份厚禮!子冉。”
“到!”
“叫魁元和雷鵬別在外面站著了,進來吃飯,敬陳老先生一杯,吃完我們還得趕路呢。”
“是!”
第一卷亡命天涯 第90章不服就滅了他(上)
吳銘嘴裡說得謙遜,可做起來又是另一個樣子,吃飽喝足之後帶著三個下屬,優哉遊哉地騎馬穿過兩百多官兵和鄉勇之間,大搖大擺地離開煌固鎮。
陳仲康一怒之下,招呼也不打就帶著灰頭灰臉的一個連衛隊追到上饒,得知吳銘已率部離開永盛客棧,陳仲康氣得手舞足蹈,指著東面的玉山方向破口謾罵,其他幾個軍官也跟著罵起來。
入夜,陳繼堯臥室的客廳裡聚滿了人,汪道涵、三老爺、汪月涵、三姨太和小女兒陳怡圍坐一圈,低聲議論下午發生的事情。
“賢弟,山伢子真的離開了永盛客棧?”
想通一切之後,精神大好的陳繼堯仍然有些不放心。
汪道涵再次笑道:“真離開了,可惜我來不及見他一面,估計這個時候他已到玉山,康兒再有能耐,也不敢去玉山找不痛快……玉山距離常山也就六十里地,快馬半個時辰就到,何況縣之間的邊界檢查站屬於浙西管,那裡至少部署有一個營的兵力,哪怕康兒不知道,他身邊的軍官還是知道的,沒人敢去找山伢子的不痛快,大哥你就放心吧。”
已經在江西省黨部工作的汪月涵問道:“按理說,保安部隊是不能越境的,他怎麼敢毫無顧忌地帶兵到我們江西來?”
汪道涵對侄女擺擺手:“你那是老黃曆了,自從贛東北地區的共軍方誌敏部日益壯大之後,我們上饒專區和浙江衢州專區就被視為圍剿戰場的一個整體,彼此偶有交叉很正常。自去年下半年開始,由於中央軍各部在湘、贛、粵、閩、皖五省圍剿作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