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文羞澀地笑笑,關敬則開心的咧著嘴。
“要談情說愛也選個空氣品質好一點、氣氛浪漫些的地方嘛。關敬,你未免太沒有水準了。戀文,你也太不挑剔了。”
“兩人心心相印,天崩地裂也管不了,你不懂就少批評指教。”關敬說。
“喲,倒是我不識趣了。”莊琪笑道。“好,你們一旁心心相印去吧,這些畫算我的了。”
戀文喜歡畫,不過向來僅止於欣賞,並不懂作畫的藝術,然而她這外行人也看得出這些畫不是信手塗塗抹抹。
“我們幹嘛在這摸黑看呢?何不把它們拿到上面去?”她說。
“對啊!”莊琪第一個附議。她瞄瞄關敬。“對不起啦,你大概本來想和戀文在這下面卿卿我我廝磨一番,不料殺出我這個程咬金,破壞了你的計劃。”
“去去去,”關敬笑罵她,“說得我如此低俗不堪,盡是你的歪念頭作祟。”
他們合作傳遞接拿,不一會兒,將十餘幅畫全部搬到了光線充足的客廳,一幅幅靠牆排放開來。
“看看這筆觸、線條,以及色彩的運用,多細膩,多精緻。”莊琪讚歎不絕。“可惜都受了潮,染了黴,得找專家看能不能把黴漬去除。”
“一幅遭毀損的名畫都能在專業人員手中拼湊得完好如初,更何況只是一些黴漬?”關敬說。
“得到外國才有這種專門處理受損藝術品的專業人員。問題是,這些畫值不值得我們費些周章,更別提必定是所費不貲呢。”
莊琪一語方畢,十幾幅畫砰砰砰砰地面朝下,全倒在地上了。
三個人直立著,面面相覷。
“哦,生氣了,”隔了片刻,莊琪朝空中發話。“說說都不行啊?難道這些全是你畫的?”
“你跟誰說話?”關敬奇怪地問她。
戀文怔愕中,倏地恍然大悟。也許這些真的是“他”畫的!她扶起倒地的其中一幅畫,在畫布上尋找著。
“畫者的名字!”莊琪和關敬也驀地醒悟,在戀文身後彎下身,盯著畫布四個角找。
“這幅沒有。”戀文去看另一幅,也沒有落款或簽名。
關敬和莊琪分別去看其餘的畫。
“這人真怪了,作畫怎麼不留名也不留日期呢?”莊琪沮喪地喊。
每一幅都沒有。
關敬想了想,拆開一幅畫框。這些框非花梨木即紫檀木,二者皆是木材中的極品,用它們做框,顯見作畫者極珍愛這些作品,何以會棄置在陰暗潮溼的地下室?
“有了。”他說。
戀文和莊琪來到他旁邊。
他指著框內的絲襯。“一九一九,春。石彥。”
石彥?戀文想,這名字好熟,似乎在哪聽過?
“一九一九!”莊琪喊。“哎呀,戀文,是古畫哪!”
關敬又去開另一幅框時,那扇彩色玻璃窗忽然自行砰地開啟,又砰地關上。
莊琪跑到窗邊仰頭看那彩繪裸男。“喂,你發哪門子脾氣呀?”
砰!窗子又開了,嚇得莊琪倒退一步。
“這幅是一九二○,秋。”關敬說。“我來把全部的框拆了,看最後一幅作品是什麼時候。戀文,麻煩你把我們看過的框裝回去好嗎?”
戀文不及回答,門窗一起砰砰啪啪開開關關地咆哮起來,他們方才要找畫者名字扶起來的畫,又全部倒回地上。
關敬站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他靜靜問。“莊琪,你剛剛和誰說話?”
“你在這一個禮拜,有沒有聽過奇怪聲音,及看見什麼異象嗎?”莊琪問。
“關敬聽不見他,也看不見他的。”戀文說。
關敬輪流看著她們。“能不能請你們哪位解說一下,我們是到了第幾度空間了?”
這時門窗停止碰撞了。
“石彥。”戀文喃喃。“石彥。”
空中一聲淒涼的嘆息回應她。
“我想起來了!”戀文喊。“你父親,是你父親告訴我這個名字的!”
“戀文,你見過關敬的父親?”莊琪臉色怪異。
“什麼時候?”關敬也一樣。他扯住戀文的手臂。
“昨晚呀,就是你在廚房的時候。”
“不可能!”莊琪看她的表情,好像她是鬼。“關敬的爸爸死了好多年了呀!”
“我也看見了‘他’,不是嗎?”戀文指指玻璃窗頂。“而你們兩個都看不見,但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