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正在種植牧草的老人和婦女。
種植野豌豆比較簡單,用一根筷子在泥土上插個洞,將種子扔進去便可,也不需要後續打理,但不能隨意灑在土地上,那樣只會便宜了鳥雀。
種植牧草雖然簡單,但苦在工程量很大,光是巨洋河就超過五百里的流域,更何況張鉉還想在沿海灘塗上種植紫花苜蓿,那更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想想都令人望而生畏。
“將軍,在灘塗上種植紫花苜蓿也不難,關鍵是需要時間。”
縣令王蜀笑道:“就算買來種子肯定也不會太多,只有等秋天收穫大量種子後,明年再繼續種,後年再繼續擴大,至少要三年才能形成一片可以放牧的遼闊草地。”
說到種子,張鉉感覺有點頭痛,他派到草原要種子計程車兵已經去了快兩個月,一點訊息都沒有,也不知是不是發生了意外,著實令他擔憂。
王蜀彷彿明白張鉉的心事,又笑道:“其實草原的紫花苜蓿未必適合在我們灘塗上種植,這邊灘塗都是鹽鹼地,卑職覺得應該多試驗一些別的品種,實不瞞將軍,我上個月已經派人去南方沿海購買紫花苜蓿種子,到時候多試驗幾片土地,終歸能找到合適的種子,將軍覺得呢?”
張鉉笑著點點頭,“縣君考慮得比我周到,你說得對,也做得很好,我們確實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得到張鉉的鼓勵,王蜀的臉上有點發紅,又鼓足勇氣道:“將軍,卑職還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其實從古至今,齊地都是著名的魚鹽產地,齊國富庶就來源於此,出海捕魚,沿海曬鹽,都是我們這一帶的傳統生計,光逃進益都縣的漁民就是上萬人之多,卑職考慮既然張金稱已經被剿滅,那我們就可以逐漸恢復這些傳統生計,製作魚乾,販鹽去中原,商業開始興盛,元氣就能慢慢恢復了。”
張鉉點了點頭,翻身上馬,高聲對趙蜀笑道:“就按照你說的去做,有什麼需要去和韋長史商量,從今天開始,你就暫代北海郡一職,我會說服朝廷給你正式任命!”
趙蜀大喜,這個職位他盼望已久,今天終於實現了,他深深行一禮,“卑職絕不會辜負將軍的重託!”
返回益都縣,剛進城門,一名親兵便飛奔來報,“將軍,蕭御史來了!”
蕭御史就是蕭懷靜,目前出任張須陀的監軍,雖然他平時不過問軍方事務,但他權力很大,直接向楊廣彙報張須陀的一舉一動,張須陀的謹小慎微,很大程度上就和這個蕭監軍有關。
張鉉暗暗吃一驚,蕭懷靜還是第一次來北海郡,難道他聽到了什麼風聲不成?
不過張鉉和蕭懷靜的私交不錯,在攻下高密郡後,張鉉讓韋雲起暗中送給了蕭懷靜大量珠寶首飾,蕭懷靜便在很多事情上都保持了沉默,否則張須陀和張鉉的很多所作所為早就被彈劾了。
張鉉想了想,最近北海郡比較平靜,蕭懷靜過來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張鉉便催馬向郡衙而去。
蕭懷靜年約四十五六歲,身材削瘦,面板白皙,他是蕭皇后的族侄,也是梁朝皇族之後,學識淵博,性格也比較溫和,為人還算不錯。
當然,蕭懷靜也有他的弱點,他嗜好收集上好珠寶翠玉,倒不是他貪賂錢財,而是他的一大愛好,偏偏張須陀就不明白他的心思,和他關係處得很不好,直到張鉉到來後,才漸漸改變了蕭懷靜的態度。
大堂上,蕭懷靜正和韋雲起喝茶聊天,兩人都是御史臺的老同僚,頗有交情,也正是這個緣故,韋雲起作為張鉉的幕僚實際控制了北海郡和東萊郡政務,蕭懷讓也睜隻眼閉隻眼,並沒有上報朝廷。
“上次賢弟說,令郎要參加今年的春闈,不知準備得如何了?”
蕭懷靜苦笑著搖搖頭,“朝廷兩年沒有科舉了,導致今年參加科舉計程車子太多,據說有十幾萬人進京,權貴子弟也不少,但錄取卻不過百餘人,我這種遠房外戚子弟靠關係是排不上號,靠真才實學也不是佼佼者,所以我也不太抱希望,盡力便可以了。”
“賢弟有沒有託過皇后娘娘?”
“託皇后娘娘當然是條路子,但我二叔那關就過不了,你也知道他是什麼人,有他在,我們蕭氏族人幾時沾過皇蔭的光?”
蕭懷靜所說的二叔,就是內史侍郎蕭瑀,清廉公正,最痛恨以權謀私,有他在,蕭氏族人基本上都沾不上外戚的好處,蕭懷靜也是憑自己的才能被楊廣看中,任命為監察御史,他這個御史一做就是十幾年,升遷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他口氣中對蕭瑀也頗有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