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他把問題想得簡單了,這必然是聖上的意思,借衛玄之口來問,裴矩心中暗暗開始擔心張鉉。
張鉉沉吟片刻。不慌不忙欠身道:“啟稟聖上,啟稟衛尚書和各位大臣,卑職之所以臨時組建民團完全是為了對抗亂匪的襲擾,大家也知道,北海郡四面皆敵,南面高密郡有孟讓的數萬亂匪威脅,東面東萊郡有左孝友近十萬亂匪的虎視眈眈,北面有張金稱隔黃河窺視,如果我們南下攻打孟讓。左孝友趁虛而入怎麼辦?拿什麼抵抗?當然,我們會有一點軍隊留守,但不過千餘人,而面對的數萬亂匪,這就必須將民眾組織起來,協助軍隊抗擊亂匪,這就是卑職建立民團的初衷。”
衛玄點點頭,“那這種事情發生過嗎?”
“發生過!”
張鉉毫不猶豫道:“在臨淄縣。當時張大帥率大軍趕赴濟北郡迎擊瓦崗軍入侵,卑職奉命率六千軍在清河郡武城縣牽制張金稱八萬大軍。當時北海郡只有五百守軍,張金稱便派數千精銳殺入北海郡,企圖血洗北海郡,動搖將士們的軍心,各位大臣,北海郡只有五百士兵。從益都縣趕往臨淄縣去救援,而臨淄縣沒有一名士兵,面對數千精銳賊兵攻城,怎麼可能守得住,但最後不僅守住了臨淄。還配合趕來的隋軍將數千精銳賊軍全殲,保住了十幾萬民眾的身家性命,就是因為有民團,是民團守住了縣城。”
大殿內一片寂靜,張鉉有理有據,用事實說明民團的重要性,衛玄沉吟片刻,又問道:“那民團現在還存在嗎?”
張鉉搖搖頭,“卑職也說了,民團只是臨時建立,剿滅琅琊郡亂匪後,民團就沒有必要再存在,卑職準備回去後就解散他們。”
衛玄用一種難以察覺的目光迅速瞥了一眼天子楊廣,楊廣緩緩點頭,表示可以接受。
衛玄笑道:“好吧!以後兵部會派人去了解民團的情況,我的第二個問題是關於東萊郡匪首左孝友,我們聽說將軍在攻下蹲狗山後,將左孝友放歸鄉里,我們很奇怪,將軍為什麼不把他押進京問罪,當然,兵部並不是懷疑將軍和左孝友有什麼瓜葛,而是覺得有點奇怪,覺得這有點不合常理,將軍能解釋嗎?”
第二個問題問出來,蘇威和蕭瑀不由面面相覷,這哪裡是述職,既沒有講如何剿匪,也沒有說起軍隊的駐防安排,更沒有談到軍糧物資開支,根本就不是正常的述職,分明就是一次嚴審,不僅是他們二人,其他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張鉉自己也感到十分意外,蘇威給他一些問題,都是很正常的述職問題,問他如何剿匪,如何處置投降匪眾等等,卻沒有想到衛玄的問題竟如此銳利。
但張鉉卻看到了衛玄瞥視楊廣的一瞬間,他已經明白過來,這其實是楊廣在問自己。
張鉉心中十分警惕,他小心翼翼回答道:“回稟衛尚書,攻打東萊郡亂匪是由張大帥統領大軍,卑職只是側應,由張大帥率大軍和左孝友的主力的對峙,卑職作為奇兵偷襲左孝友老巢,奪取了蹲狗山,最後左孝友的五萬大軍並不是被擊潰,而是投降了隋軍,按照投降條件,左孝友確實被放歸田裡,張大帥委託卑職對他進行監視?”
“你監視了嗎?”衛玄又問道。
張鉉點點頭,“卑職派了十名士兵監視他的動靜。”
既然把左孝友放歸鄉里不是張鉉的決定,這件事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問下去,衛玄繼續鋪開卷軸,準備問第三個問題,這時,坐在後排的雲定興輕輕咳嗽一聲,笑道:“我能打斷一下,問張將軍一個小問題。”
雲定興的無禮讓衛玄略有些不高興,按慣例是自己先問,結束後由相國們繼續詢問,最後才由場外旁觀大臣補充一些問題,現在根本就輪不到雲定興。
不過衛玄也知道,這不是雲定興的問題,這是宇文述要質問張鉉,宇文述身體緣故來不了,便雲定興這條狗替他出面。
衛玄沒有阻止雲定興的詢問,雲定興乾笑一聲問道:“我想問一問北海郡太守梁致暴斃而亡之事”
雲定興這句話一出,張鉉便知道這是宇文述來找自己麻煩了,本來宇文述和渤海會勾結,就想用梁致案扳倒自己,但被自己及時滅口,這件事的風波就沒有起來,沒想到雲定興居然在述職時拿這件事來發難了。
張鉉臉色一變,剛要駁斥雲定興,不料一直沉默的楊廣卻冷冷道:“這件事朕很清楚,不用再問張將軍了,衛尚書繼續吧!”
雲定興頓時張口結舌,一句話說不出來,他聽出了聖上語氣中的不滿,他立刻意識到,這件事恐怕不是宇文述說得那麼簡單,連已天子都知情,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