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
阿秀竟守了一個時辰,見幼春睡得熟了,才嘆口氣。一轉頭之間,見身後司空衝自己打了個手勢,阿秀怔怔,看看幼春,又看看司空,最終起身向外而來。
兩人到了外間,司空低低說道:“陶幼春……他怎地了?”
阿秀說道:“我也不知。”
司空在自己的手腕跟脖子上比了比,說道:“你須有眼睛,看得清,難道你沒見的?你不知道不打緊,我同你說,他這模樣,倒好似給那白元蛟給……”
阿秀厲聲喝道:“休要亂說!”
司空咳嗽一聲,說道:“咳,你急什麼,我不過是擔憂,為了他好罷了,又不是嫌棄他什麼的,你也知道的,他長得好,那白元蛟生性不羈的,罷了罷了,你不喜,我就不說了就是。嗯……倒是你有些怪,阿秀,這回不該是我一人覺得你怪罷,你對這孩子未免好的過分了些,……好不容易天羅地網地佈置下去,捉到個齊楚夫人,能查查她的身後背景了,我這邊還未曾動大刑伺候呢,你竟肯為了陶幼春的下落來將她放了,這真真不是你了……還有前度你捨命相救,唉,阿秀,你不會再說我是杞人憂天罷?”
阿秀默然不語。
司空看他兩眼,說道:“那齊楚夫人何等眼力,她竟能看出你關心陶幼春,才拿她的下落來換取你此次放她一馬,阿秀,你素來是個毫無軟肋,也不許自己有軟肋之人呀,若是在以前,哪裡肯做這等傻事的?如今為了這陶幼春,真個什麼也不顧了,……唉……何必我多說呢?”
阿秀沉默了陣子,才苦笑說道:“最近我也有在想,為何我如此著緊這個小傢伙。”
司空就看他,心中啼笑皆非地想道:“你還在想什麼?非親非故的,又有什麼原因會叫一個素來冷心腸的人會為了另一個人大動干戈呢,別說是陶幼春那樣的,就算是我、狄兄,或者是夏三少爺……我們幾個有個三長兩短,也不見得他會為了我們幾個如此失常罷?”心頭一想,不由地略覺唏噓。
司空嘆一口氣,索性說道:“你莫非不知道的?阿秀,休要自欺欺人了。”
阿秀搖頭,說道:“不是自欺欺人,我也覺得我這般有些古怪了,嗯,難道這小傢伙是我素未謀面的兒子?唔,我不可能是有兒子的,又或者是我上輩子認得他?又或者是我老爹暗地裡有個‘滄海遺珠’之類的……冥冥裡讓我跟他相認?若說是骨血相關,我為了他情不自禁如此,倒是可以解釋的。”
司空瞠目結舌,半晌說道:“阿秀,你怎地胡言亂語起來了?你是傻了不成?什麼滄海遺珠,若是被唐相聽到了,你這相位也不用等了,直接拉出去將你打死了事。另外,前生今世的說法,虧你想得出來!你這莫非是狗急跳牆了麼!”
阿秀伸手摸摸鼻子,著實無語,司空屢屢嘆氣,末了說道:“罷了罷了,我不說了,我自出去了,你好好地想想罷了,實在不行,我看還是將人送走罷了,我始終覺得留這孩子在身邊兒並非好事,你看,我們退一萬步說……他若是個女娃兒,你還有些指望,過上幾年,大概可以如願以償,但他偏生是個男孩兒,你想如何?你們唐家門風嚴禁,哪裡會容許此等‘風氣’,何況,你不是素來也厭那種斷袖分桃的麼?”
阿秀眨了眨眼,就看司空,看的十分之細緻,司空只覺他目光銳利,被他看得心慌,說道:“你看我做什麼?”
阿秀瞪著他看了片刻,問道:“你覺得我是不是……或許我有些是?自己卻不知?嗯……你知道的罷……嗯……”
司空一頭霧水,叫道:“我知道什麼?你說什麼是不是,我不明白。”
阿秀望著他,走前幾步,問道:“司空呀,我們認識也有些年頭了罷?”
司空問道:“不錯,你想怎地?”
阿秀咳嗽一聲,又走了一步,說道:“其實你比我小許多,長的也英武俊朗,昔日在京中,還有諸多名門閨秀為你動心……”
司空聽他這樣說,一時有些飄飄然,然而望見阿秀專注目光,卻驀地有些警覺,問道:“那又怎地了?莫非你要替我做媒?”
阿秀沉思片刻,說道:“其實你說的沒錯,我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如今想想,我或許真個兒有那種的、呃、那種的愛好,不過我自己沒發覺罷了……”
司空一腔兒血噴到嗓子眼裡,此刻才明白阿秀是在說什麼,緊張地咽一口唾沫,正色說道:“阿秀,可別如此,那是歧途,你唐家絕不容許此等的。”
阿秀目不轉睛地看著司空,說道:“他們容不容許是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