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春聞言,眼睛瞪大望著阿秀,失聲叫道:“大人,你說什麼!”阿秀說道:“我說什麼你自聽清楚了。只不過我最近打聽到了,你那妹妹人在何處……”
幼春跑上前來,問道:“大人,你知道我大妹在何處?她……她在哪裡,還好麼?”聲音略見顫抖,十分緊張。阿秀看她一眼,故意不回答,只憂心忡忡“唉”了一聲。
幼春等了片刻,不見阿秀答話,卻見他手端著茶杯,裝模作樣的喝茶,喝完後才說道:“我做什麼要跟不相干的人說那麼多……橫豎他也不關心那些。”
幼春咬了咬嘴唇,問道:“大人,你真知道我大妹在哪裡麼?”
阿秀點頭。
幼春小心翼翼地又問道:“那麼……大人,你能把大妹贖出來嗎?”
阿秀漫不經心說道:“那也得看我願意不願意,方才有人對我說不願意留下,弄得我惱惱的,因此也不願意了……”
幼春的手握了握包袱又鬆開,最終說道:“大人,只要你……你叫司空大人放了小順哥,再把我大妹贖出來,我……我就……我就留下。”
一直至此,阿秀的面上才掠過一絲笑意,便轉頭來看幼春,說道:“哦,想通了?”幼春說道:“大人你能說到做到麼?”阿秀說道:“本帥向來是童叟無欺的。”幼春一臉不信,說道:“如此,我得看到他們再說。”阿秀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說道:“小傢伙,誰教你這麼狡猾不信人的,很不可愛!”
承了阿秀這句話,幼春便勉強留下在點檢司。阿秀便叫下人自買了幾套新衣裳給他備著用。幼春卻都不理,只穿昔日的衣裳。到晌午時候司空點檢回來,兩個在書房內低低商量了一會,幼春被趕出外面,也不知他們兩個說些什麼。
下午司空便又出去,臨去時候,笑吟吟地看了眼幼春。幼春伸長脖子望著他離去,阿秀從旁出來,見狀便拍一拍她肩膀,說道:“傻看什麼呢!”幼春回頭見是他,便說道:“大人,小順哥何時放出?還有我……”阿秀說道:“他已去做了,片刻便有信回來,對了,你進來。”
幼春見他叫,果然就乖乖地跟著進了書房,問道:“大人,何事?”
阿秀笑嘻嘻地,便從桌子上拿了一紙出來,說道:“賣身契賣身契,來來。”幼春一驚,說道:“大人,我……我說話算話,不用弄這個了罷?”阿秀說道:“你這小傢伙詭計多端,萬一我這邊幫你放了人,辦妥了,你卻一邊兒跑了,我卻往哪裡找你去?”幼春說道:“大人,我既然答應了你,就絕無反悔之道理。”
阿秀板著臉,說道:“不信。”說著,便拿了幼春的手過來,說道:“你不會寫字對麼……嗯,幸好這手上都是傷,再多一道也無妨的。我給你咬破了,畫押。”
幼春大叫,說道:“大人,不要!”阿秀牽著她的手,送到嘴邊上,望著那粉嫩的手指,笑盈盈地,輕輕往上吹了口氣。
幼春只覺手被他拉住,似靠近了他嘴邊兒上,一陣陣熱乎乎的氣噴在自己手上,幼春害怕,便叫道:“大人大人,你別咬我,我會寫字。”
其實阿秀只是嚇唬她一番罷了,並沒有想真的咬她,此刻聽幼春叫嚷自己會寫字,便又一驚,終於將她手緩緩放開,說道:“你會寫字?”幼春縮回手,心有餘悸握著,便點頭。
38探家歸途遇無憂
幼春生怕阿秀真個發狠咬自個一下,便忙不迭說自己能寫字,果然阿秀便將她放了,饒有興趣瞧著。幼春看看他的樣子,心中懊惱又嘆,只想道:“若我不認得他,定然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了,誰想竟是這樣的……果然是那一句‘人不可貌相’,古人說‘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反過來亦然……便是這個道理了。”
心裡想的多,看阿秀一眼,便不由自主嘆了口氣。
阿秀從旁看的分明,笑道:“你不過是小小少年,老氣橫秋的做什麼?要吹鬍子瞪眼的,還嫌早了些罷?”
幼春卻不理他。阿秀將旁邊硯臺端過來,自覺磨了一磨,忽覺不對,便放了手,說道:“小傢伙,磨墨。”幼春又看他一眼,好歹把那聲嘆嚥了下去,便握著磨了片刻。
阿秀袖手旁觀,只不動彈。幼春磨墨完畢,便去筆架上端量一番,從中選了支小管兒狼毫筆,先拿在手中細看一番,手指尖將毫毛彈了一彈,取了根雜掉的毛兒出來扔了,才去那硯上,濃濃蘸了墨,於硯臺邊兒上壓了壓,才提在手中,手捏著筆桿兒,直直提在胸前。
這簡簡單單動作,她做的熟練且認真,看得阿秀心頭暗驚,若說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