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4)

一事實,她恨不得自己立時暈過去,但現實偏偏不教她如意。面前男子周身冷氣勃發,將她三人冷冷看遍,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新娶的娘子呢?怎麼成了個小丫頭?”

寶菊心知肚明,去年新姑爺前去威武城送聘禮的時候曾與小姐有過一面之緣,傳言中這位姑爺有著雷霆手段卻全無慈悲心腸,今日既然落在了他手上,橫豎是個死,不若說得明白了,也好早得懲罰,以全這些年的忠義之心。她心內主意既打定,遂開口道:“小姐自知自己配不上秦莊主,這位小姐是顧家表小姐,顧夫人唯一的侄女兒,小姐曾在婢女面前說,表小姐溫柔嫻雅,更堪作紫竹山莊的莊主夫人,因此慚羞舉薦,願表小姐與新姑爺百年好合,舉案齊眉!”

但見那男人微抬了抬眉毛,仍是冷冷看著三人,寶菊只覺這目光難以招架,骨頭裡往外泛著寒氣,再教他這麼瞧下去,保不準全身的血液都要凍起來,眼見他一時半會又無開口的打算,唯有自救,連忙道:“我二人從今往後只留在表小姐身邊伺候,還望小姐莫棄!天也不早了,還請小姐與姑爺歇息,婢子們先告退了!”將謝描描扶靠在床頭,拉著彩雲匆匆溜了,連這位新姑爺那句冷冷的“好個忠心的婢子!”都假作不聞!

屋內一時裡只剩了謝描描與這男子,她只覺腹響如雷,饑荒難捱,抬眼將這屋內遍掃,但見床上鋪著灑金百子繡被,鴛鴦緋色玉枕,帷帳之上瓔珞珠垂縷,床頭結著合歡翠玉鉤,不遠處案上花燭滴紅淚,圓桌之上擺著金螭雙杯,翠色玉壺酒,各色點心皆是成雙成對,花好月圓,人間富貴。低頭看時,只見自己身上著紅色牡丹繡裙,身上腕上珠玉滿掛,心中只覺這一刻荒謬至極,竟忍不住嘲諷一笑,表姐果然早有準備!她抬手往頭上摸去,雙臂綿軟無力,卻也摸到了鳳冠朝陽,那日寶菊將這鳳冠替表姐戴上之時,她恰在一旁,回想再三,方才將內中所簪釵子撥下來,隨手將鳳冠從頭上取下來,恰扔在那百子被之上,跌跌撞撞向著圓桌而去,也管不了那許多,只覺腹中空鳴難耐,境況雖百千倍的糟糕,總要填飽了肚子再作打算,方是道理。

她目光牢牢盯著桌上茶點,哪顧得腳下與一旁正冷冷打量自己的男子,哪知途中不防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腳下一軟,眼見著便要跌落在地,眨眼之間卻跌進了一副溫暖的胸膛,抬起頭來之時,正正對上一雙堆冰砌雪,全無一絲暖色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有極為挺直的鼻樑,薄唇緊抿,吝嗇的不肯吐露一字。謝描描呆呆的盯著他看了一時,約略腹中飢餓太久,連帶著大腦一時半會也有點遲鈍,不由嘆道:“果然像表姐說的,是根大冰柱子啊!”

那根大冰柱子似乎嘎崩一聲脆響……斷了,摟著她的雙臂一鬆,她終於還是跌在了地上,半側身子摔得疼麻,她憤憤不平的強撐著站了起來,喘了口氣方道:“表姐夫,是表姐怕你凍著了她逃嫁了,又不是我與你成親逃嫁了,犯得著將我摔了嗎?”

被稱為表姐夫的男子冷冷瞥她一眼,簡短的吐出倆字:“相公!”

謝描描往前緊走兩步,已經站在了圓桌前,疑惑道:“相公?”手已經朝著桌上一塊栗子糕伸了過去,拿了一塊徑自塞進口中,猛然轉頭,震驚的瞪大了眼,口中猶含著糕點,語聲從點心縫隙裡跑了出來:“相公?你?”食指遙指,見得秦渠眉點點頭,眸中寒意未散,不由倒吸了一口氣,結果不小心將點心渣子嗆進了氣管裡,立時咳個不住,涕淚橫流,說不出的狼狽。

她捂著咳得生疼的胸口,只覺全身虛弱綿軟,若現在能見著顧無華,一定要拿龍鳳雙劍將她大卸八塊…太欺負人了!面上熱熱的,視線模糊處,卻仍能看見面前停留了一杯熱茶,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她將茶盞接過來,一口氣飲盡,猛然想起這情景似曾相識,立定後再稍稍一回想,方才想起臨睡前表姐曾遞過她一杯茶這夫妻倆連欺負人都用同一招!

她狠狠將茶盞一丟,拽出懷中帕子來,將面上拭擦乾淨,見這帕子還是奶孃張氏的針線,顧無華替她換衣服之時居然也沒有將帕子丟下,復想起自己一路吃盡苦頭逃婚,好不容易在姑母處過了幾天悠哉樂哉的日子,就被顧無華這沒良心的姐姐給販賣到了這裡,居然還是她自己的新房裡,簡直沒有一樣能令她順心的事情。可惜她久不在人前哭泣,這時候也只是強忍淚意吸吸鼻子,點心是無論如何不敢吃了,只得再倒杯熱茶來,一口飲盡,覺得腹中暖意方起,便指指圓桌一旁的凳子,道:“表姐夫請坐!”

謝描描從來不是歇斯底里的孩子,她自小便是個講理的孩子,可惜她遇上的人泰半不跟她講理!雷君浩與顧無華那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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