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懷著極為渺茫的一線希望問道:“甥媳可會玩這東西?”他這副骰子當初請人制的時候蘇家還未敗落,實是請了匠人在裡面動過手腳的,貼身帶著把玩了許多年,一夕之間就揣進了別人的懷中,簡直不由得他不沮喪。
謝描描目光奇亮盯牢了秦渠眉,道:“舅舅不用多慮了,甥媳讓相公教我玩就成了!”
秦渠眉含糊的笑了一下,只覺第一次無限同情這位嗜賭如命的舅舅。
小丫頭這招就好比是奪了俠士的劍,名士的駒,專往人心上戳刀子!可惜始作俑者眸光清亮透澈,對自己純然依賴,竟教他捨不得開口。
蘇梓青再次哆嗦了一下。
這次不是肉痛,是心痛。
意凋零
ˇ意凋零ˇ
沒過得幾日,蘇梓青要離開山莊,秦母替翠玉置辦了豐厚的嫁妝,也夠弟弟揮霍一陣子了,蘇梓青這次心滿意足,又加之臨近蘇寧生母祭日,每年這時候秦母總還要使人陪著蘇寧前往蘇府祭拜亡母,不若這次陪同其父一同回去的穩妥些,於是吩咐下去,替表小姐收拾行裝。
蘇梓青自那日見過雷君浩之後,將往日欲與姐姐作兒女親家的心思早早歇了,對蘇寧旁敲側擊了好幾次,只盼著這女兒腦袋瓜開竅,把對秦渠眉的一腔痴意早早收回,憑著自己溫婉秀色能將雷君浩降服,比屈居母大蟲謝描描之下來的不知要暢意多少倍?
因此離開的前一日,他特意邀請了君少前往蘇府作客,也順便極為客氣的邀請了外甥秦渠眉與甥媳謝描描。他原想著,外甥秦渠眉虛長二十有二,去蘇家僅有的一次還是外祖過世前去奔喪,這般客氣相邀,鐵定不會前往,這一點他倒頗為放心,只慮著君少不肯前往,同蘇寧使眼色,蘇寧近日聽得父親唸叨的多了,也只裝沒看見。
哪知謝描描這實誠孩子,聞得雷君浩與秦渠眉婉拒了蘇梓青的盛情相邀,見他垮下臉來,不免心有不忍,義氣了一回:“舅舅,我去我去!”
秦渠眉一愣,見她小臉發光,似是對此行非常之憧憬,將往日那一點圈在院裡的陰霾全部趕跑,心下不由一軟,想著她父母生死未知,大約這樣開心的日子 也過不得幾日了,若再有確切訊息傳來,他便不能再將謝父謝母之事隱瞞到底了。一時之間只覺心上壓了塊大石,勉強笑道:“既然描描願意去,舅舅——”轉頭對蘇梓青道:“那甥兒便不再客氣,同甥媳一同拜訪,算算查干湖冬捕也到日子了,正好帶著描描去玩玩。”
蘇梓青極為詫異,將謝描描渾身上下打量了又打量,似完全不能相信這樣一個毛丫頭居然能讓外甥改變了主意,當真納罕。
豈料,雷君浩道:“大哥,哪有將我一個人丟在山莊的道理?既有好玩的,哪我們一同前往吧?”目光卻越過秦渠眉與蘇梓青,真視謝描描。
謝描描被他嚇得久了,這次自忖靠山穩固,居然橫了他一眼,拖著秦渠眉收拾行裝去了。
雷君浩摸摸鼻子,極為無奈的笑了。
陪盡了小心,終於換得了她不再四處逃竄,也不知這算不算得上好事多磨?
無論如何,第二日蘇梓青回蘇府,同行的倒是添了好幾個。
蘇府離著紫竹山莊也不過半日路程,中間還要路過一處極為繁華的城鎮。只是今年流民頗多,也算得影響了本地的經濟,只見人來人往而成交者量少。那些小攤小販更是牢牢看緊自己的東西,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流民偷搶了貨物而去。
蘇梓青往日便在這城裡參賭,十賭九輸,今日路過此地,恰好車上還有賭資,一時不免手庠,若非被翠玉纏住,說了許多軟話,權衡利弊,想想後面馬車裡那個終日板著臉冷冰冰的外甥,他早將請客之事拋諸腦後,竄進賭場去了。
他挫敗的坐回馬車去,無精打采把玩著手中一支金釵,這卻是剛剛與翠玉掙扎間從她髮間摸下來的,放在手中他暗自猜測這東西值白銀若干。
翠玉見他這神情,眼中一抹厭惡之色一閃而過,巧笑倩兮道:“老爺,你既然將妾身的釵子給取了下來,莫非是想學那些酸腐文人風雅一回,要親自給妾身描眉插釵?”
蘇梓青早在翠玉被送到自己在紫竹山莊住處前去服侍他的時候,就忍著全身痛意讓她侍寢,結果一試之下更喜這丫頭嬌俏可喜,討好人的功夫一樣未曾落下,越發喜愛的緊。
他將那金釵慢慢替翠玉簪了,翠玉長舒了一口氣。一行人馬不停蹄趕到了蘇府,卻是日當正午。謝描描抬頭看時,只見蘇府倒也頗為體面,與紫竹山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