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3 / 4)

路旁投手絹的小娘子們見了,便有此傳說了。”他目掃四下,“你方才發生了何事?”

枕春略作思考,從袖中抽出那隻刺殺的精箭,遞給慕北易道:“並肩王可識得此物?”

慕永鉞接過精箭上下打量,吹了吹箭後的尾羽,道:“你是說,此箭害你?”

“我方才在水邊餵馬,無異發現馬蹄之中有一根長針。”枕春眸光轉動,“我想著應是有人刻意刺入,好催馬兒快跑甩脫侍衛。正值此時,林中便有數箭接連而來取我性命,三箭皆取命脈。這三箭都是如此樣子。”

慕永鉞把弄手上那隻精箭,眯眸:“此箭簇為三稜形,長二寸七分。頭銳底粗、刃薄而銳又有旁槽。箭身長二尺九寸,楊木精製,箭尾以鵬鶻尾羽簇成。這等制樣的長箭較之尋常公子們的配箭,可以見得箭簇略長,是禁軍侍衛常用配箭。”

枕春見他不過輕輕拈弄長箭,便說得如此準確,忍不住讚道:“並肩王果然是戰場出生入死過的,對這等兵器制式信手拈來。”

慕永鉞撇撇嘴,嫌棄地望著枕春,指腹指在箭身上一行小字——禁軍翊衛軍器庫。

枕春:“……妙哉。”

慕永鉞卻繼道:“這是極易發現的,還有不易發現的。此箭尾羽沒有雜亂,箭身簇新,箭頭沒有染血或草絮的痕跡。說明射箭之人今日初次得此箭,甚至是第一次用此箭發箭。禁軍侍衛上一次調換是去年了,試問一個連月練習射箭騎馬的禁衛軍,怎麼會有如此簇新的箭?”

“並肩王的意思是……”枕春牽著韁繩,低眸沉思,“射箭之人並非禁軍侍衛,而是偷拿禁軍侍衛的配箭,刻意刺殺我?”

慕永鉞眼底這才有些笑:“你也算不得太傻。”他將那箭揣進袖中,凝眸,“若你死了,旁人只會以為是禁衛軍射獵之時不慎誤殺了。此次禁衛隨駕有三百九十人,皇帝便是盛怒,也無法從三百九十人重尋出罪魁禍首來。”

“如此說來,便沒有辦法尋出真兇了?”

慕永鉞輕笑:“你沒有,本王自然有,不過要些時間罷了。”

枕春頷首:“那便辛苦王爺。”忽又想起一事,從袖中抽出那支救命的手削木箭,“此物,王爺可又識得?”

慕永鉞歪身騎在馬上,側臉看了一眼,竟是笑出聲來:“識得,識得。”

“並肩王何以嘲笑我?”枕春細細端詳那隻手削箭,粗陋無比甚至有些陳舊,箭簇上可以看見陳舊血痕。她道,“方才此箭橫飛而出,救我一命。”

“有趣極了。”慕永鉞闔目輕哂。

枕春不解:“並肩王既識得,倒是說說看吶。”

慕永鉞並指略點那箭身,涎眉道:“此乃紅豆樹。”

“甚麼?”枕春沒聽明白。

“紅豆木削的箭桿,樹皮灰綠,箭簇處可見遺絮。”慕永鉞抬抬下頜,意思叫枕春自個兒看,“木質結實、材心略有灰白。此木比楊木更難打磨,又易變色,故而鮮少用紅豆樹的木料制箭的。”

枕春喃喃:“紅豆樹?倒是很鮮見。”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慕永鉞笑起來就像話本里描的黃皮子大仙,“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樂京靠北,冬來要下雪,故而此木極少……不過,樂京城中也有那麼幾棵。”

“在何處?”枕春問道。

“你自個兒去尋便是,怎麼甚麼都不知道。”慕永鉞嘲道。

枕春心裡憤憤,銀牙咬碎,說:“並肩王與陛下,不愧是同姓的叔侄,倒也有些相似。”

慕永鉞一聽這話,便知不是甚麼好話,自顧自道:“本王以前沒少帶他從東宮出去吃好的,早知道能養如此一個狼崽子,早不如餵了狗。還勞什子春獵,他該被棕熊、老虎咬傷兩口,吃吃教訓也不錯。”

“噓。”枕春指指前頭,已經能看見驪山行宮的牆垣。她道,“泰安錦林是皇家獵場,何來棕熊老虎的。並肩王呢,人前人後兩副面孔,今日便被我覺出來。”

慕永鉞勒馬,便不送枕春了。他忽然肅色厲聲:“你自回去待著,便是跟那群老婦蹴鞠、打馬球的也好。莫要一個人出來晃盪,你需知道,如今你一身肩負了多少人的生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知曉了嗎!”

“哦……”枕春拍拍驚雪,又牽了牽奉先,灰溜溜地往人多處去了。

慕永鉞在樹蔭下見她走遠,吹了一個馬哨,掉頭轉入叢林的深處。

枕春入了氈房,才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有些疼。她端過銅鏡來看,發現臉頰的血痕已經結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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