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按眼角,“這一樣樣的,當真都不必了。”
枕春看她憔悴,自然允了,就叫蘇白去送她。又差玉蘭包了好些吃食與珍貴的愈痕香膏、香粉與藥材,親自在門口送了幾步才回來。
端木若伴著枕春進殿,見高樂正在收拾藥箱要走,忽道:“高太醫,安御女的手……不會留疤痕罷?”
高樂眼觀鼻鼻觀心:“好好將息,自然不會。”
端木若頷首,卻看著高樂的衣領,怔忪了一息。
枕春捉到了一絲神色,皺眉低下頭來,低聲道:“高太醫辛苦了,本宮不送。”
“且……且慢。”端木若又出聲。
枕春心口有些慌,避開他二人的眼神,坐了一旁的繡墩上,抓著案上的一隻滿水的茶盞,糊里糊塗呷了一口,“端木妹妹?”
“我覺得不對。”端木若驟然出聲,“高太醫留步。”
枕春抬起一個詢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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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 晚香玉
高樂端禮:“婉儀小主請說。”
“奉先養在絳河殿有些日子了。負責豢養奉先的是小豆子,小豆子年紀小膽子小,奉先卻從未咬過它。”端木若眸光閃動,頷首輕輕絞弄著帕子,“莫說小豆子,便是玉蘭、蘇白、櫻桃或青果兒,這些侍奉在絳河殿的都不曾見過奉先咬人。至於我今日來了,奉先也不過鬧著玩,卻不曾傷到我。緣何偏偏是安御女來了,奉先便發瘋了?”她柔和溫婉的眉毛,此時有些凌厲地揚起,“高太醫可有看出端倪?”
高樂仰頭看向端木若,有些不置可否。
“我不允許枕春姐姐出任何事情。”端木若目光堅定,看向高樂,“我不許任何人再害她。”
高樂喉結一動,埋首下去,拱手:“微臣以為有異。獒犬鼻子靈敏,或是嗅著甚麼味道,便會發作起如此大的獸性。”
枕春看著二人,略是踟躕,喚玉蘭:“去將十四妹妹換下的衣裳拿給高太醫看看。”
安畫棠換下的那件橘色素面的交領上襖被玉蘭收在了漿洗的籃子裡還沒過水,上頭有灰撲撲的塵土與髒汙的痕跡。
高樂看了一眼端木若,臉上沒有半分難為情,直接拿過安畫棠的衣裳,解了繫帶,前後內外翻查起來。
枕春坐在繡墩上頭,一手撐著小案,一手擺弄著案頭的一隻青蛙模樣的茶寵,在指尖兒翻弄。絳河殿沉默得有些怪異。
端木若與高樂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枕春已經有些想不起了。端木若初入宮便被大薛氏毒害險些喪命,她本便是極不信任太醫的。高樂醫術好人也沉默又聰明,將他推薦給端木若,也是自己做的主。
那……具體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枕春或許不必知道了。高樂極聰明,端木若素來內斂,若非是朝夕相對心細如塵,是很難發現這細如塵土般的端倪的。何況……是半年也想不起端木若一次的慕北易呢。這樣的事情出在永寧宮,本有她的連帶之責,她心中有些惶恐,更多的是羨慕。
端木若素來怯弱,到底是何時,變得如此膽大妄為,橫心專意。這後宮的日日夜夜,當真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
枕春抿著嘴唇,眼睛看著安畫棠的那件橘色的襖子在高樂的手上翻弄,不耐地輕咳一聲。
“娘娘,此乃晚香玉。”高樂出聲。
“什麼?”枕春撥著髻邊簪尾,聽得有些糊塗。
高樂捧起那件上襖,奉到枕春面前:“明婕妤與端木婉儀大可聞一聞,可覺得這衣裳上有什麼味道?”
枕春一手扶案,傾身伸手朝著那件衣裳撥了撥手,蹙眉半餉:“花香?”
端木若不解:“宮中女子多用香的。有香粉、香膏或薰衣的香線,也算不得稀奇。”
高樂輕輕抖弄那件衣裳,面色嚴肅而凝重:“自然是花香。此花叫做晚香玉,是翠葉素莖白瓣的花樣,樣子好似玉簪。坊間傳說,此花是月宮嫦娥頭上的簪飾,傾慕遊天宮的少年郎,便脫簪相贈。少年接簪時一個不慎,簪飾落在了人間,便成了此花。”
枕春攢眉:“這故事與這香味有何干系?”
“所謂晚香玉,自然是夜時濃郁的香氣。所說的嫦娥贈少年的花香,這樣的故事,也不過是坊間勾欄裡頭招攬生意的故事噱頭。”高樂將那衣裳疊好,“原著此花香是外頭側室之間常用的手段。”
“你是說……”枕春接過那衣裳,細細嗅了,只覺得一股淡淡香氣倒沒有什麼特別,“這是她博得寵愛的法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