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自破例進了御女,也算是能請安赴宴的小主了。她素來乖覺,知道何時逞強何時示弱,如今不過一身尋常不過的淡綠色宮妝,頭上戴著兩隻銀頭釵,耳邊兩朵素絹子做的梅花來飾物,手腕兒上也空落落的。讓扶風郡主這麼輕飄飄一看,簡直快要站不住了。
扶風郡主看她膽怯,就懂了。只見其高傲一笑,“你是月御女,曾是熙婉儀身前兒的粗使婢女。”便漫不經心扶著頭上的趙粉,“也不知你那雙洗地浣衣的粗手,怎能侍奉陛下。”略瞥得她一眼,“正是看你這淺薄模樣。梅花絹子的制式宮中素來有傳。要用鵝黃的薄綃與淡黃的雲紗做兩層堆疊,才有梅花含苞之感。絹花裡頭要用米粒大的南虹瑪瑙、蜜蠟來做花芯,才能得深深淺淺花蕊模樣,行走自帶香氣。你這頭上的是甚麼,平白棉布剪開幾個瓣兒,便要往頭上戴?恐怕是……披麻戴孝的戴了。”
月牙自封御女,雖然也被貴女們瞧不起,但還從未被指名道姓地輕賤過。縱她這一聽也是臉色慘白,往後一跌才扶著小案站住身子,強打精神回道:“郡主見多識廣……”
“見多識廣?”扶風郡主不屑,“梅式絹花人人都戴過,哪個官家小姐不是玩膩了戴煩了?也只有你,認不得罷了。不知是你的絹花魚目混珠,還是你這出身,濫竽充數!”
祺淑妃見再說便要撕破臉皮了去。月牙雖是低賤,可好歹也是慕北易親口下的旨,再說過了也要怪她這協理六宮之人不會管教。便聲帶了兩分嚴厲:“旁的都不要緊,冊封之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