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摸了摸慘白的臉頰,“好。很好。”
蘇白看見帷幔下頭一片黑漆漆的汙漬,霎時皺起眉來。她想了想,又看枕春,終取下銅鏡旁的抹布,佝身擦拭了。蘇白再三端詳地上沒有端倪且光可鑑人,道:“娘娘萬事當心,請好好休息。”
“恩。”枕春愣愣地頷首。
慕永鉞要殺慕北易。九皇叔想殺了當今天子。他因仇恨?因**還是因想取而代之?無論如何,他都小看了慕北易。如今坐天下的男人早就不是那個兒時跟在他背後捅鳥窩的兒儲了。
刺殺?沒有那麼容易。
枕春猶似覺得自個兒窺見了一些秘辛。狀告蜀王,不不不,她還不傻。魚姬此刻想必已快要逃出去了,蜀王落網自個兒也脫不了干係。安家也脫不了干係。放任慕北易在明處,這會一個魚姬下回千千萬萬個荊軻、要離?
待慕北易真的死了,自個兒沒有子嗣,恐怕真要一根兒披帛懸脖子。
此事果然兩難。
到底是枕春心思小,還在憂心刺客之事,翌日起來卻見帝城不同了。
瑤庭湖被填了。
千人工匠,兩日之內,將瑤庭湖填為平地。
枕春兜著手站在湖邊,定定看著湖中心平平的夯土。四下的禁軍守衛有百餘人,整個內宮好似鐵桶軍陣一般。
慕北易用他雷霆的手腕兒示威:刺殺?想得美。
唯有小喜子覺得可惜,失落地看著已找不見影子的湖橋道:“當真可惜了這樣好的湖。咱們娘娘與陛下的相識,倒是因為這瑤庭湖做了紅娘。如今說填就填了,只空空留下了一片土堆子。”
枕春搖搖頭,淺笑道:“填了便填了罷,掖庭如此大,不少這一個湖。待這兒填了,起高樓、宴賓客,什麼不好呢。”說著轉身往回走,卻看見端木若正扶著宮娥過來。臉上有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