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
正要離開的時候,店中湧出一幫醉醺醺的華服青年。華容簡便在其中。
他看見安久,愣了一下,酒意醒了大半。
“容簡,你最近喜好頗為不同啊!”其中一個半醉的青年打量安久幾眼。
她戴著少年的人皮面具,身形卻是女子。
“你們先走。”華容簡道。
一群青年嗷嗷起鬨,最後在各自小廝的服侍下離開。
兩人靜靜站了一會兒,華容簡道,“今日對不住了,我不該遷怒於你。”
“沒什麼。”安久道。
很多時候。友情產生的莫名其妙,譬如剛開始她很不喜歡莫思歸,後來不知什麼時候,他就成了生死與共的患難之交。再譬如,她還記得和華容簡一言不合掐的天翻地覆,也不曉得是何時何地,也成了能聊心事的朋友。
紅色的燈籠下。華容簡俊美的臉顯得有些朦朧,“陪我走走吧。”
安久點頭。
兩人從巷中出來,走入人群。一前一後擠到河岸。看著成群在水邊嬉戲的少女,華容簡臉上才有了些笑意,掏錢才附近的攤上買了兩盞水燈,遞給安久,“咱們也來放燈吧!”
一朵蓮花,一朵牡丹。
安久拿了牡丹,轉臉就要送到水裡,華容簡一把拉住她,拽她到了賣燈的攤位前,“要寫字。”
華容簡遞給她一隻筆,指著花心裡捲起的那張紙條,“把你的心願寫下來。”
安久不知寫什麼好,朝四周張望了一會兒,想了又想,提筆寫下:願天下太平。
“哈!”華容簡偷看到內容,大笑道,“要不是字這麼醜,我還以為是宰輔大人出來放燈了!”
安久本來想寫“世界和平”,是斟酌了好大一會功夫才寫的如此“內涵”,“給我看看你的。”
“不給。”華容簡護著花燈往水邊跑。
安久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給我看看!”
“你看哪家姑娘跟你似的,快撒手!”華容簡狼狽掙扎。
“我看看。”安久硬生生把他扯回來,搶過花燈。
看見上面幾個勁瘦的字:萬事順遂。
安久嗤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能寫出什麼花樣,還不如我那個!”
“你懂什麼,母夜叉。”華容簡拿回水燈,整了整衣冠,到河岸邊小心翼翼的放下。
安久尾隨後面,隨手將燈往河裡一扔,水花四濺,不僅她自己的燈沉沒了,周邊的燈也遭受牽連,搖搖晃晃,好在沒有一個沉水。
“你怎麼胡亂扔?水燈要漂到西王母娘娘那裡,願望才能成真!”華容簡恨鐵不成鋼的瞪她。
安久抱臂站在岸邊,垂眼俯視他,“我那個願望就是漂到天上也不會成真,我勸你也不要這麼虔誠,你的願望也不可能實現。”
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就算是在很久以後那個相對安寧的年代,也避免不了紛爭。同樣,人一生中坎坷遠遠多於幸運。
華容簡霍的站起來,怒道,“我說有你這麼打擊人的嗎?”
安久很鄭重的告訴他,“我說的是實話。”
華容簡張牙舞爪的要把她扔進水裡。
隔著喧囂的人群,遠處,一襲青衣的高大男人捧著一盞牡丹水燈立在轉角靜靜凝望那一雙鬧騰的人。
片刻,他轉身入暗巷,掌中華燈被震碎成粉末,光線驟然一亮,瞬間陷入消散無蹤,青衣身形一閃,快的像憑空消失一般,空巷裡只餘粉塵蕭蕭灑落。(未完待續。。)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喜歡
安久避開華容簡,回頭看了一眼。
楚定江進境飛快,如果他刻意隱藏,安久已經不能像從前那樣清晰的辨別他的位置,但是就在方才,她隱隱察覺他就在附近。
“看什麼?”華容簡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並未發現異樣。
安久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
華容簡問道,“是楚定江?”
“不知道。”安久道。
“阿久,我和他長得很像嗎?”華容簡笑嘆,“我在揚州玉氏做客時,有一回醉酒夢見了一個人,他說他是我,但是分明跟我一點都不像,反倒是……身形比較像我大哥。”
安久道,“你還是比較合適做無憂無慮的公子哥兒。”
“回不去了,有些事情一旦知道就無法裝作不知。”華容簡望著燈火闌珊的河面,“阿久,你知道我當初為何想要娶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