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破壞他人家庭之後,他更加明白了母親的心態。
無論她逃到何處,身上總揹負著第三者的罵名,她無法忍受,所以只能從兒子身上找回成就福她必須與父親的原配攀比,他自然也必須與自己那位未曾謀面的姐姐比較。
可是,他在身體上就已經輸了,母親又如何能夠不著急呢?
開始的時候,母親的擔心或許真的有對孩子的心疼與愛,但在她越來越瘋狂之後,那些也已剩不下多少。更何況,她最愛的人永遠是她的父親。
而蕭俊生,他的爸爸,他從尊敬愛戴,以為驕傲與榜樣的父親,又是怎樣一個虛偽懦弱,厚顏無恥的人呢?
蕭書陽恨的並非是蕭俊生不願意將腎捐贈給他,他恨的是蕭俊生假裝那麼愛自己。恨蕭俊生從諄諄教導他,自己卻根本做不到。他恨他的虛偽,恨他的無恥,恨他一個偽君子卻妄想把自己培養成一個道德高尚的人。
因為病痛,因為失望,他越來越陷落進黑暗的深淵,越來越失去對生的渴望。
活著究竟有什麼意思呢?
他找不到理由。
可死也太痛苦了,他不甘心。他才那麼年輕,人生才剛剛開始,為什麼非要去死?明明作孽的人是他的父母,為什麼懲罰要降臨在他的身上?
他想活下去,更想看到蕭俊生與陶嬌自食惡果。
這樣的念頭幾乎讓蕭書陽發瘋,他覺得自己不再像自己,看到了身上與父母如出一轍的惡毒與虛偽。有的時候他真的覺得,害怕死亡,沒有尊嚴苟延殘喘地活在世上,還不如當初死聊好。
蕭書陽坐在樹蔭底下,因為之前有過尋死的念頭,所以醫院專門派了一名護士跟著他,就站在不遠處。
他發了一會兒呆,長椅另一頭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孩子,個子高挑,相貌出眾,穿著淡『色』的休閒褲與襯衣,斑駁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像是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輝。
蕭書陽沒有見過白書一的照片,可不知道為什麼一眼就認出了她。
“你好。”蕭書陽幾乎看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和自己打招呼。他看到了白書一清雋秀氣與自己有六七分相似卻更加健康美好的面容,看到她微笑的嘴角,清亮的眼睛,還有如同陽光一般溫暖到灼熱的氣息。
她是他的姐姐。
蕭書陽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血緣上的聯絡竟是如此美妙。他有那樣叫人失望的父母,可卻有這樣一位優秀的姐姐。他已經不止一次在父母的爭吵聲中聽到她的事蹟,也曾感覺到強烈的嫉妒與不公。
可如今,他已不再對父母抱有期待與希望,那些嫉妒竟不知何時變作了憧憬。他原以為自己在這世上已是孤家寡人,可如今確切地意識到自己還有一位姐姐。
“你、你好……”
蕭書陽有些緊張,心口劇烈的跳動是他患病不再運動之後就很少體會到的。
“這麼熱的,為什麼坐在外面?”
對方像是不認識他一般地閒聊,蕭書陽聽她語氣溫和,漸漸放鬆下來。
“我不怕熱。”
“我倒是很怕熱,現在夏越來越難熬了。”
蕭書陽偷偷地看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為什麼要坐在這裡?”
白書一看著他笑道:“因為我看你坐在這裡,想和你聊一聊。”
“你認識我?”
“嗯,雖然是第一次見你,但我認識你。”
蕭書陽陡然明白她什麼都知道,今是特意來找自己。他生出幾分羞慚與自卑,低下頭道:“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有,我只是看你好像需要一個可以話的人,所以就坐過來了。”
蕭書陽確實有無盡的憤懣與痛苦無人可以述,也不敢述。自從被搶救回來之後,他變得比過往更加沉默寡言,但內心深處無時無刻不在憤怒吶喊。
他的人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究竟做錯過什麼?
“我恨我的爸爸和媽媽。”他突然毫無徵兆地開始向白書一袒『露』心跡,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痛苦可以向她述。這個與他有著緊密聯絡,卻至今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能夠理解他的痛苦。“為什麼他們會是我的父母?”
“這個問題我也沒有答案,畢竟親人是無法選擇的。”
“所以一切都是我活該嗎?”
“活該,”白書一笑了一下,“那也得活著才校是真正意義上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