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眼底,他緩緩鬆開
她的手,“她為什麼不見我?我想她、念她這麼久,為什麼她總是不肯入我夢中相見?”
聽著一個男子對他已逝的愛人一往情深的告白,靈月好想哭,她的心底痠疼了起來。
她憐惜他的深情不渝,卻惱怒他的頹然神傷。
“她不想讓你再繼續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她要你活得快快樂樂的。”她溫柔道。
懷墨堅毅的臉上閃過強烈的痛楚,他閉了閉眼,瘖啞道:“失去了她,我永遠無法
再快樂起來。“
“各人有各人的緣分,《紅樓夢》裡說,從此後各人只得各人的眼淚了。”她低垂
眼眸,輕聲地說:“再怎麼捨不得,也無法改變既成的事實,你在世間輾轉揪心,只會
徒然讓她在天上心難安罷了。“
“你說得好簡單,失去摯愛的不是你,生命被挖空了一個大洞的也不是你,你一點
也不瞭解。“他痛苦的眼眸望向她,泛著血絲。
“我是不瞭解,可是我能夠感受到雪眉的傷心。她怎麼也放不開腳步離去,怎麼也
無法得到真正的解脫,你的傷痛牽掛像枷鎖一樣把她綁在身邊,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你痛
苦,卻什麼都不能做,你這是在折磨她。“
懷墨猛地一震,危險地玻�鷓劬Γ�笆撬��閭厝ê�月矣鐧模俊�
“我沒有胡言亂語,我感覺得出她的心情,她不想再看到你傷心的樣子,她希望你
站起來。每段緣分都有不同的歸期,她的歸期已到,你在世間卻還有你的責任。“
“你沒有愛過,沒有那個資格與我談該放開。”他眼眸泛著激動,“未曾身陷其中,
說什麼都很輕鬆,可惜只是空話罷了。“
“我……”
“你沒有與她同床共枕過,沒有在清晨看著她醒來,沒有在夜裡分享她的笑容,更
沒有領略過她關懷你時的幸褔感覺,你什麼都沒有嘗過,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要我忘了
她?“他陰鬱地低吼。
靈月的心一寸寸地揪起,眼眶凝聚起淚霧。“我是沒有,我也沒有要你忘了她,可
是沉溺在傷心裡一輩子,並不是對逝者最好的報答。他們需要有人記起,他們活著的時
候,那些美好的時光,這些美麗的點點滴滴都可以證明他們曾經活過,而且活得是這麼
精釆。“
她的話像一支利箭射進了他的心臟。
懷墨深受震撼,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瞪著她的臉龐。
半晌,他緩緩地踩下油門,一旋方向盤往下山的路駛去。
靈月痴痴凝望著他毫無表情的側面,最後也只能讓一聲嘆息飄過沉寂的氣氛。
他把車停在她家門口,靈月握住把手,回眸柔柔一笑道:“謝謝你送我回來,自己
多保重。“
懷墨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可是不知怎地,她離去前那一抹溫柔的笑卻溫
暖了他。
心好象……不再那麼空蕩蕩的了。
他甩了甩頭,揮去這種危險的感覺,猛地踩下油門,加速離開。
昨夜是一場混亂,今天起他將恢復正常。
靈月怔怔地站在門口望著車子駛離,半晌不知身在何處。
她跟這個受了傷的男人,再無關係了嗎?
一連幾天,懷墨都不由自主地想起靈月。
儘管她的舉止瘋癲,說話莽撞,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思索起她的話。
有一瞬間,他竟有想要把她的話當真的衝動,可是他在下一秒鐘痛斥自己的背叛。
他愛雪眉,思念雪眉,想得連心都揪痛了,豈是她三言兩語就可以抹去的?
她的來處像個謎,她的行為舉止令人充滿迷惑,這樣的女子說的話,他怎麼可能聽
入腦中?
懷墨略顯煩躁地敲打著鍵盤,眼眸盯著計算機螢幕上的資料飛快閃過,卻沒有任何
一個能敲進他的腦子裡。
桌上的電話倏響,這才驚醒了他的思緒。
懷墨按下通話鍵,“喂?”
“總裁,紀先生到了。”秘書沉穩地說。
“請他進來。”他揉揉眉心,低聲道。
“是。”
紀超隨即走了進來,鏡片後是一張帶著猶豫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