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的燈具滅掉,微光從窗簾外透進來,兩人背對著背,中間隔著一段距離,臥室裡漸漸只剩下輕淺呼吸聲。
一夜,無夢。
早晨,充足的光線透過薄紗窗簾透進來。皇甫曜的睡姿已經換成了趴臥,頭顱和肩都露在外面,手臂壓著薄被橫過了三八線,小腿和腳也露在外面,佔據了大床超過二分之一的面積。
反觀喬可遇,也已經翻過身來面對皇甫曜,身子蜷縮在那可憐的被角處,雙手緊緊攥著被子邊沿,倒也能勉強將她的身子裹住。
看她這個姿態,應該是某人晚上睡覺也霸道,將床單扯了過去,她被凍得不輕,才會這麼可憐兮兮。
皇甫曜睜開眼睛,眸子裡便映出她這副模樣,頭微低著,像個鴕鳥似的,倒也讓他覺得可愛,唇角不自然牽起淡淡的笑紋。
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他怕打擾喬可遇的睡眠,所以連來電顯示都沒瞧,便點了接通鍵。
“喂?”他輕應了一聲,將被子給喬可遇裹好。然後披了件浴袍,放輕動作從床上挪下來,
“曜?”那頭的羅桑聽出他聲音裡的小心翼翼,有些不確定地問。
“嗯,什麼事?”他一邊應著一邊轉入浴室。
羅桑在那邊敏感地感覺到他走動的聲音,接著停止,然後聲音也恢復正常起來。不由猜測地問:“曜,你在家?”
“嗯。”皇甫曜透過門縫,看到喬可遇好像翻了個身,所以應得有些心不在焉。
羅桑心裡卻是另一番計較,相觸這麼多年,她可從沒見過皇甫曜這麼細心。只要想起他的房子裡住著另一個女人,她的心妒嫉的發狂。
“到底什麼事?”皇甫曜已經收回視線,聲音裡那股冷感明顯與剛剛截然不同。
羅桑心裡微涼,隨即委屈地咬咬唇:“曜…啊——哐——”她突然尖叫起來,巨大的響動淹沒了她的聲音,然後便是唏裡譁拉的聲音,持續了一會兒才歸於平靜,類似於玻璃碎裂的聲響。
皇甫曜心裡一驚,因為看不到,所以並不知道那頭到底發生了什麼,著急地喊:“羅桑?羅桑?”
羅桑卻一直沒有回答。
接著雜沓的腳步聲突然傳了來,似乎帶著微小的交談聲,然後手機被人撿了起來:“大少?”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不確定地尋問。
“發生了什麼事?”皇甫曜聽到自己人的聲音,緊張的心情才算鬆懈下來一些。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具掉下來了。”那頭猶豫,但還是很老實地回答。
“羅桑呢?”皇甫曜又問。
那頭看了倒在玻璃碎片下的羅桑,她已經被同伴翻過身來,額角帶著血,眼睛緊閉,看上去已經陷入昏迷。
同伴探了探鼻息,給他傳遞眼色。
接電話的人總算鬆了口氣:“頭部受傷流血,已經昏過去了。”
皇甫曜眉頭微鎖,有些想不明白那燈為什麼會突然掉下來。
“大少?是不是要送羅小姐去醫院?”那頭請示。 畢竟他們奉命看著羅桑,平時是限制她自由出入的。這會兒人命關天,看來非要送醫院不可,自然也是要先請示。
“先叫救護車,我這就過去。”皇甫曜應了聲,然後掛掉電話。
洗漱前給和醫院交待了一些事情,才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路過臥室時見到喬可遇還在睡。不放心地摸了摸額頭,也沒感覺發燒,便放心地出了門。
皇甫曜開著柯尼塞格抵達醫院的時候,羅桑的傷勢已經處理好,也做了全面的檢查。醫生告訴他,除了額頭有傷外,並沒有什麼大礙。
他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才去了羅桑的病房。
“大少。”守在病房門外的兩人見到他,都恭敬地低下了頭。也隱隱有些不安,因為讓羅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皇甫曜微微頷首,並沒有責備兩人,只是推門走進去。
這時的羅桑已經轉醒,頭上包著一圈白色的紗布,雖然是素顏,但是臉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差。
“曜!”看到皇甫曜進來,她眼中閃過亮光,卻裝作虛弱地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嗯。”皇甫曜應著,坐到病前問:“感覺怎麼樣?”
“就是頭暈暈的,好痛。”她手摸著頭上的紗布,微噘著嘴,一副撒嬌的樣子,期望他能說些哄自己的話。
“醫生說你沒什麼事,養幾天就好了。”他雖然仍然笑著,嗓音磁性,卻沒有半分憐愛。
羅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