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刀子一樣割我的心腸。大約是因為我知道它們不會重來,我已經失去了,卻死死抓著不肯放手?!”
“三十天,我果真反悔了。都等這麼久了,賴也要賴在這裡,非等到他來找我,再頭也不回一腳踢開他走人!”
“這天我病了。也許一直都病著,我沒說過話,沒有發現嗓子早燒壞了。這一天發燒了,整個人成了一隻火爐,滾滾燙燙的。我摸了脈,很嚴重,大約能燒壞腦子。”
“我可不想他回來時看見我流著口水痴痴呆呆的樣子。於是我咬開領子,拿出訊號彈。”
“伸到窗邊時,腳下的木柴突然散了,我摔了一跤,訊號彈掉出窗外。”
“我想我完了。後面三天我幾乎是睜著眼熬過去的。我不敢睡,腦袋裡全是滾燙的螞蟻在噬啃著,睡下去,腦子就會被它們吃掉。”
“第三天,窗外來了一群小娃兒,他們撿到訊號彈,把它當作煙花放了。”
“直到素問從天而降,我終於,終於放心睡過去了。但是,心裡頭,好失落。”
“娘子…我竟沒有等到他,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第27章 白貞勸
白娘子目光悠悠,手指一下一下敲在膝蓋上。許久,終於緩緩開口。
“你看我。早幾年,我還問為什麼,後來我只問憑什麼?我問自己,白貞,他已是九五至尊,憑什麼要和從前一樣?”
“是憑相愛相知的情,還是憑救他性命、擁他為帝的恩?情,會轉淡,恩,總會還完。他是天子呀!今日赦了你族人死罪,明日賜你無上榮寵,只有你欠他,沒有他欠你。”
白娘子斜斜靠著,像是在說不相干的人。
“那麼你呢?”她挑起一邊眉頭,睨著挽月,“你憑什麼認為,林世子和別人不一樣?你又憑什麼認為,他要待你不一樣?”
“我…”挽月語塞。是啊,憑什麼?就憑送他“逃難”?楊萬名在他眼裡算什麼東西?憑桃花谷**一場?他,要什麼女人沒有?
“挽月。”白娘子第一次喚她的名字,“但是我要告訴你的,不是這些。”
她的目光中多了些道不明的情緒:“那日,飄著小雨。我見軒轅玉一身青衣,靜靜站在永和宮外。你能想像他有多清俊嗎?綿綿的細雨,也繞開他,只散落在他腳旁。”
“他就這樣,散發著淡青色的光暈。我騎在馬上,前胸彷彿被重錘砸了下,又甜,又痛。他抬頭看我,眼中只有一個紅豔豔的我,越來越大。是啊,我看到他的瞳孔變得很大很大。我想我也一樣吧。我用馬鞭指著他說,‘喂,跟我回去,讓你做軍師!’你瞧,曾經我是這樣的性子。”
“他看著我,淡淡一笑,說,‘好’。剎那間,雨停了,不知哪裡來的陽光,照在我和他身上。只照在我和他身上,一旁的宮殿、紅牆、城牆上的黑甲禁衛軍依舊灰濛濛的。天地間,像是隻我二人有顏色。”
“他真的跟我走了。在我帳中做軍師,足足十三日。我沒有問過他是誰,直到宮中大亂,我才知道我拐走了寧王。”白娘子輕笑著。
“他們要帶他回去時,他說,‘白貞,我只願一生做你的軍師。’白家有祖訓,女子不得嫁入帝王家,我決定忘情。次日宮中傳來訊息,他跪在養心殿前,求先帝貶他為庶民,先帝不理,他一頭撞在白玉石臺階上以死明志,性命垂危。”
“他如此待我,我怎敢負了他?於是自請出族,待他傷好,便成了親。愛情,誰沒有過愛情呢。”
“那時候,無論說什麼,都像是情話,不說話的時候,空氣就是甜的,從一個人的身體裡,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裡,每一次呼吸都那麼甜。我們沒有海誓山盟。兩個人都以為,任何語言和我們的愛情相比,都蒼白脆弱得可笑。這樣一份感情,又何需誓言來束縛?”
“那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時光。”
挽月正在傷情,聽她娓娓道來,不禁肝腸寸斷:“那…他怎麼就變了呢…”
白娘子笑道:“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無論什麼樣的時光,無論願意或者不願意,它終將成為過去。好的時光,壞的時光,都會一去不復返。再怎麼難熬,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再怎麼快樂,別得意,也會過去的。你以為,只是他變了嗎?天真。”
白貞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他那個人,說好聽了是出世絕塵,說不好聽就是胸無大志。他忍,他讓,他想做個閒散王爺,可他心裡清楚得很,一旦太子登上大位,先不說把他如何,華貴妃能容忍他母親這個母后皇太后?華貴妃可是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