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能冷不防地捧住她的小腦袋,目光炯炯地盯視著她。
“你身子給過他了?”
丁秡妮倒抽口氣,無法理解他為何淨問這種問題。不知從何而來一股蠻勁使她推開了他,邊打哆嗦邊嚷道:“你莫名其妙!”
接著,她逃命似的奔出巷子,攔下一輛正巧經過的計程車,迫不及待地跳上車,在千鈞一髮之際逃離了緊追在後的陳子能。
“咦,怎麼只有你回來?秡妮呢?”
見司徒赤魑單獨歸來,在客廳泡茶、討論時事的司徒黃魅、司徒黑魘、司徒白魏提出相同的疑問。
“她晚點回來。”司徒赤魑避重就輕地敷衍道。
“你見到了其衡了?”司徒黑魘問,敏銳的觀察力隱約察覺出了什麼。
“沒有。”司徒赤魑沉著臉,擺明不願多談。
“你們又怎麼了嗎?”司徒白魏不知死活地插上一句。
“多事!”
丟下責備,司徒赤魑不再予以理會,逕自上樓。
這無妄之災司徒白魏覺得受得無辜,扁扁嘴,他悽楚地望向司徒黃魅與司徒黑魘。
“我說錯什麼了嗎?”
司徒黑魘面色凝重道:“看來,暴風圈還未過境哪,眨眼工夫,風勁似乎又轉強了。”
司徒黃魅明白他言指為何,認同地輕嘆……
第八章
回到房間,司徒赤魑為自己倒了杯酒,狂飲一口,熱辣的汁液竄流過喉嚨,灼燙了五臟六腑,胸口那把無名火依稀也跟著更炙烈的燒起來。
一拳捶向壁面,他將額頭靠在手背,轉念間,他迷惘了——
究竟……他在氣什麼?怒什麼?悲什麼?嘆什麼?
她和那男孩相擁的畫面又浮現腦侮——
這種像被背叛、心揪得發疼的感覺叫什麼?
嫉妒嗎?
呵,活了這把歲數,不應該有那種青澀的情緒吧?那對他而言太陌生,而,他向來討厭任何難以掌握的東西,情緒脫軌,這還是頭一遭!
何時起,她已能這般輕易地牽動他心緒了呢?
他的小妻子、一個丫頭片子,從哪來的魔力?竟能在他仿如死水般平靜沉寂的心湖激起一波漣漪——
她真的是有惑人心魂的魔法吧?否則,芸芸眾女子中,為何單單就她能影響他?
或者,是因為他是個太有責任感的男人,根深蒂固地以為他的心一輩子只能裝一個女人,而那女人當然一定得是他的妻子才行。丁秡妮雀屏中選,她坐進了這個位子,所以,他下意識地認定她並且不知不覺愛上她——在那個婚禮中。
是這樣嗎?是嗎?
然,為她茫然無措是他怎麼也始料未及的。
當初,他想要的只是一個妻子,並非伴侶,他向來曉得他要什麼、追求的是什麼,而“女人”從來就不在他名單上。他太忙了,忙到沒有法子把自己的一部分再分去討好、安撫女人。在他印象中,他認為那是浪費時間、吃力不討好。因此,當他向丁其衡提出交易時,真的純粹只是要一名“妻子”罷了。後來發生的點滴,是他沒想過也沒有預料到的。
三十五歲……不年輕了,此刻才覺悟自己原來也是個需要溫柔的男人,太晚了嗎?
那位與秡妮年齡相仿的男孩,兩人看起來多麼登對呀,是他破壞了他們嗎?他是他們愛情的劊子手嗎?
君子不奪人所愛,這一刻,他有些懊悔當初沒聽黑魘的勸,使自己的行為好似變得很低階……
放手吧!但願不會太遲。
一隻手耙過髮際,坐上床沿,司徒赤魑感到自己的心情正一點一滴在平復當中,待丁秡妮歸來,他大概能夠平靜地面對她了。
霍地,房門被開啟,她回來了!
丁秡妮出現的時刻與他意料的實在有所差距,因而他怔了一瞬——
她一進門,瞧見他就坐在床上,似鬆了口氣,繼而不假思索地投奔進他懷中,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不在乎撞掉了酒杯,她如泣如述地急道:“你聽我說,你真的誤會了!”
“怎麼了?你在哭嗎?”司徒赤魑的頸項有片溼熱的感覺。
“他是我同學,如此而已,真的。”丁秡妮一股腦兒地解釋,臉愈埋愈深。
“好、好,是同學就是同學,別這樣,我沒責怪你不是嗎,乖,我最怕女孩子哭了,你這樣會害我手足無措哪。”司徒赤魑笨拙地輕拍她的背安撫道。
“他莫名其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