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午後的一場雷陣雨,下得又大又急,風大雨大,狂風橫掃,滂淪大雨毫不留情地向路人拍擊而去,路人被濺得一身溼,急忙快跑躲避,午後大雨襲擊了整個南京城。
又冷又溼的天氣讓人感到一絲的不自在。沈敬儒臉部線條僵硬地從逍遙茶坊出來,他實在痛恨這樣,簡直是趕鴨子上架,硬逼他買賬。
剛才在茶坊看王老爺與爹攀談的樣子,好似就當他是女婿般,說著將來閨女要是進了沈家的門,要他多疼愛。而爹居然也不反駁,大笑著說樂觀其成,簡直就是故意的。爹明知道他喜歡的只有一個,還故意安排他與王老爺午膳。
可惡!
整個午膳他食不知味,不知所云,心情糟透了,偏又不能離席。他是沈家少爺,要遵守禮節,只能無奈地坐在席間。
沈敬儒不悅地瞪著溼雨冷清的街道,下雨好,至少看不到那些閒雜人等,而琥珀也只能待在屋內,不會有別人看到她的美麗。
唉!琥珀——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嬌人兒。
他從福州府回來後,巴不得馬上用八人大轎將她抬進沈家大門,奈何她是那麼地執著,他可以理解她的堅持,也欣賞她的原則,但眼看著她一天比一天嬌豔,他心裡莫名就會浮現恐懼。
會不會有別的男人打她的主意?他離開南京,她會不會看上別的男人?尤其是那周丕顯!在兩年多前的品酒會上,他看琥珀的眼神一直讓他不舒服,他才會急著要成親。
而一年多前他也太急躁了,與琥珀激烈吵嘴後,他認為應該讓自己冷靜一下,才會接受爹親長久以來要他考鄉試的提議,到福州府應試。因應天府人才濟濟,舉人名額有限,他到文風不那麼鼎盛的福州府,考上舉人的機率便大增。
這一走便是一年。
他會去應鄉試,主要也是想增加自己佔有琥珀的優勢。論財富,與沈家相同,家道殷實的人家所在多有,那周家莊便是;但論科舉功名,卻是找不到幾個。所以他要贏過其他男人,尤其是那周丕顯,他用銀子買了虛名的生員功名;壓根兒就不能與他這個正統科舉舉人相比。
他不要琥珀被其他男人搶去!絕不!琥珀是他的!他早就認定她了!
琥珀……
沈敬德眸底盡是相思之情。
那日在思卿的幫忙之下,在靈谷寺見到她,他心頭一驚;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既美麗又慧黠,嫋娜窈窕的身影讓任何男人看了,都捨不得移開目光的。
他好想當日就將她綁回沈家,但不行的,瓊拍一定會說要等到出雲山莊重新奪回狀元酒才要成親,所以他只能冷著臉,催促她快回思卿身邊,否則……否則他真的就會不顧一切地將她綁回家。
沈敬儒想起那日,眉頭稍微舒解了些。聽她喊著夫子,聞著她秀髮的香味,將她抱在懷裡,啊!那感覺真好。
她沒喜歡上別人,她還是愛他的,一如之前一樣。
那個聰慧可人的小琥珀……
頎長的身影撐著油紙傘,踏著廣祝大街的青石板,不管傘外的世界下多大的雨,他只願在此刻不受打擾的思念自己的心上人。
那個三年前被花兒沾染上臉頰的美人兒;那個三年前在書房調皮搗蛋的皮人兒;那個三年前被他打手心哭得淚眼漣漣的淚人兒……幄!他的小琥珀。
三年前他向她坦自愛慕之意,那天也是像這樣,午後雷雨,他到山雲山莊不見兩人,只好轉回自己宅邪,沒想到,一轉進東坡巷口,就看見那個小琥珀縮成一團地窩在大門牆角,呵!好像可愛的小貓咪啊……
沈敬儒想著甜蜜的往事,嘴角露出多日不見的淺笑,他信步轉進巷口,卻看見
滂論大雨中,有一嬌小的人影給縮在大門牆角,雙手抱膝,小臉窩在雙臂底下。
沈敬儒倏地停下腳步,陣中充滿不可置信的驚訝,莫非自己眼花?怎麼這景象如此熟悉?就像三年前的那天一樣。是自己幻覺嗎?
不!那是月牙白的上衣,粉嫩嫩的糯裙!
“嗚!”
他丟了油紙傘,急步向前。
“琥珀!你怎麼會在這兒!你都溼透了!怎麼不叫裡頭的人讓你進去呢?琥珀!”沈敬儒忙將披風圍在全身溼透的琥珀身上。
“夫子……”琥珀抬起蒼白的臉,顫抖地喊了一聲。
“噓,別說話,咱們先進去。”沈敬儒急亂抱起琥珀便往宅裡衝。
好冷!她身子怎麼這麼冷?她在這兒坐多久了?該死!裡面的門房是做什麼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