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眼神一凝,嘴巴抿成了直線,不願再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梅鐸,快回答我——”
確認了初步勘驗妥當後,“把屍體送到驗屍室,報告會回答你所有的問題。”
伊塔蘿梅鐸褪去手套,趾高氣揚的離開。
“你——”可惡的梅鐸,總是這等硬脾氣!湯鎮權在心裡咒罵不已。
指揮部屬把屍體裝袋送往驗屍室,他走向飽受驚嚇的葉娟祀,探手拿過員警的筆錄資料,飛快的瀏覽著。
“令尊近來對於創作有出現任何瓶頸,而導致情緒上的不穩定嗎?”
“沒有,最近他心情很好,為了下個月的展覽,他整個人都全心投入工作,他不可能會自殺!因為他是那麼期待這一次的展覽,爸爸不可能會這樣做的。”她一再的否定。
標準的家屬心態,堅決否認死者有自殺的可能性。
“沒有人說他是自殺。”他平靜的說。
眉一蹙,葉娟祀內心充滿矛盾,“可爸爸手裡握著手槍……”搖搖頭,她傷痛得不忍卒睹,話語哽咽。
不願相信他是自殺,可是手裡的柏枝卻將答案指向自殺,她除了哽咽啜泣,還是隻能啜位,身子哆嗦得宛如秋風中的落葉。
根據筆錄裡的家庭成員名單,湯鎮權問道:“你大哥人呢?”他不動聲色的環顧四周,案發到現在,葉家除了葉娟祀,沒有第二個人現身。
“因為擔任策展人,他半個月前就到義大利去工作了。”
他靜默的將筆錄交給部屬,然後言簡意賅的道了聲,“請節哀。”
湊近馬特耳邊低語幾句,把剩下的事情交給他,他旋即離開葉家大宅。
思緒戛然停止,葉娟祀倔強的別過臉去,閉上了脹熱的眼眶。
為什麼父親會死?即便這個家的情感弔詭,複雜得不如一般尋常家庭,但她也沒想過父親會選擇這樣的死法。
回憶著那一天的不只有葉娟祀。不再被血腥味包圍的呼吸,讓湯鎮權的思緒沒有一秒鐘的停歇,任何可能動機,還有這一連串的前因後果,那看似自殺般的命案現場,他直覺就是感到不甚舒坦。
屍體旁的血漬是怎麼回事?梅鐸的緘默又是為了什麼?或許,真相併不是所謂的自殺。這幾個問題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
氣氛低迷,湯鎮權坐在位子上久久不發一語,左手摩挲著下顎,表情嚴肅,握在右手多時的資料被他拿起又放下,反覆了不下百次。
一大疊命案現場的相片,宛如塔羅牌似的,被逐一擺列在他面前偌大的桌面上,自成體系。
他看著相片裡咽氣命絕的葉春泉靠坐在階梯上的動作,思考持續的進行著。
除了腦部槍傷所造成的蜿蜒血河,其他在階梯上散落的血漬,還有相片中那殷紅的直線到底代表什麼?
可惡!百思不得其解,他雙眉揪緊,狠狠的把手中的報告摔上桌面。
梅鐸的驗屍報告說明,葉春泉的死亡不僅僅是自殺這麼簡單。
從命案現場屍體旁異常零散的血漬分佈,和屍體解剖結果相比對,葉春泉的死因絕不是自殺,而且他肺臟上有極微小卻l足以致命的可怕傷口,那才是讓他命絕的主因。
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傷口?足以奪人性命,卻又難以察覺。
滿頭大汗的馬特快步跑來,“權,槍枝鑑定結果出爐了,葉春泉手中那把九厘米口徑手槍不是兇器。”
“不是兇器?”湯鎮權大為震驚,“難道送驗的過程中有人掉包了?”
“不見得,槍柄上的指紋是葉春泉的沒錯,而且口徑與子彈相符,但是,死者手中的那把槍枝測不到火藥反應,裡頭的子彈更是一顆都沒有少。”
“所以是另外有人送葉春泉上路?”
“嗯。”馬特抹抹額上的汗水。
“馬特,跟我一塊去找梅鐸法醫,我想要當面聽她的說法,順便看看葉春泉肺部的傷口。”
抓起車鑰匙,兩人飛快的驅車前往法醫辦公室。
伊塔蘿.梅鐸似乎一點都不訝異湯鎮權的到來,不待他開口說些什麼,她悶不吭聲的站起身,領著他們兩人一同前往地下室的太平間。
只見她毫不猶豫的迅速拉出葉春泉的屍體。
“喔,老天!梅鐸法醫,難道你就不能先開個口示意一下你的動作嗎?好歹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嘛。”馬特忍不住抱怨。
“死亡是沒有心理準備的。”她冷冷的說。
湯鎮權拍拍馬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