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的溫度隨著春水他們的出場迅速升高,一群朋克和偽朋克範兒的青年男女湧向臺前晃動著身體跟著樂隊熱身。為了迎合他們的口味,英文水平只限YES和NO的春水被迫用好幾天的時間硬背了一首英文歌Take That的Patience。
“但我仍必須相信真愛的存在,請多給我一點耐心,請耐心等待……”戚宇尚上學的時候很不著調,但極聰明,自問英文水平也是擱到國外交流無障礙的那種。可費了半天的勁,被郝春水的神奇發音折磨的半死,只聽懂了這幾句。
“耐心?”他不禁冷笑。“我現在就想把你揪下來按在桌子上給辦了,一邊插你一邊糾正你的發音。”他扭頭衝侍應打響指,指了指簡捷手裡的飲料伸開手掌。侍應被他的氣勢鎮住了,忙不迭地端了五杯過來。
“喝不了這麼多…。。”簡捷愣了一下。
“咱倆一塊兒喝。”戚宇尚望著臺上不動聲色地邊磨牙邊說。簡捷看他目不轉睛的樣子心裡很高興,覺得自己沒白跑一趟,於是又端起了一杯。
一曲終了底下開始亂哄哄大喊著點歌,在酒吧唱就這點不好,得遷就著客人的喜好。一片嘈雜聲中,春水阿蒙他們無視那些沒聽過的或是不願意唱的歌曲,極力捕捉自己熟悉和排練過的。終於有人喊出了“春天裡”,他們鬆了一口氣,就是它了。
春水其實覺得自己和樂隊十年以後才勉強有資格演繹這首歌,唱出他的滄桑無奈,堅守和憂傷。不過音樂響起,胸中忽然就感覺酸熱發脹,沒來由的激動起來。春水的嗓子偏柔和,唱不出汪峰的粗糲感,他壓了壓嗓子,捕捉歌曲所傳達的意境,引出自己的共鳴。
“可我覺得一切沒那麼糟,雖然我只有對愛的幻想,在清晨在夜晚在風中,唱著那無人問津的歌謠。也許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在那時光裡,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這春天裡……”
底下的觀眾們開始大聲地合唱,唱著唱著細心的人發現春水改了一句歌詞。“也許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你的懷抱裡…。。”春水微揚起頭對著酒吧屋頂投入地唱,燈光刺眼,眼睛很酸澀,但他不能低頭,淚水會流下來。
戚宇尚雖然是娛樂公司的老闆,卻很少看自己公司的影片,更別說聽藝人們的歌。他只看戰爭史詩片,讀和軍事相關的書籍,從事軍事五項的運動,但今天春水唱的這首歌觸動了他。
“老無所依。”他仰頭灌下一杯酒,有點黯然神傷。“我比你大上十幾歲呢小混蛋,誰老無所依,誰留在誰的懷抱裡?”
春水一曲唱罷用手背抹了下眼睛,轉身示意鼓手繼續。他發現自己無論唱哪首歌,都會扯到戚宇尚身上去,自己大概太思念他了。
戚宇尚低頭又推給簡捷一杯酒,自己也端著一杯看春水和樂隊的吉他手飈著吉他滿場飛唱花兒樂隊的窮開心,觀眾們排著隊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跟著他們一起high,氣氛有點要爆棚。
“怎麼樣,你不覺得春水唱歌的時候最帥嗎?“簡捷喝的有點上頭,稱呼戚宇尚也不用敬語了。戚宇尚不說話,看著春水滿頭大汗神采飛揚,是比在家的時候精神多了。
“唱歌只是他的工作而已,和你的工作一樣,下了班還是要回家,你有什麼可擔心的?他那麼一個死心眼的倔種,又不可能喜歡上別人,你就放他出來闖蕩闖蕩,到時候他高興你也就高興了,有什麼可鬧騰的呢?”
“你比我們政委還能做政治思想工作呢。”春水的樂隊下場走了,戚宇尚沒看夠,心裡癢癢的又不能追過去,於是又想起欺負簡捷這檔子事了。他伸直手臂招呼侍應上酒,和簡捷碰了下杯:“孩子都走了,接著幹吧。”
簡老師喝高了臉色就變得粉嘟嘟的,頭髮有點毛。他微笑著望著戚宇尚,很慈愛的表情…沒錯,戚宇尚想,就是他媽的很慈祥很溺愛的表情。
“春水多好的孩子啊,我們還想著他有一天會和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孩子結婚,生幾個小春水呢,可他偏偏看上你。不過,也沒什麼不好。”簡捷仰頭又喝乾了杯中酒,歪著頭端詳了戚宇尚幾眼,出其不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好賴你長得俊兒,歲數大是大點,不過不顯老。”
戚宇尚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膛,阻止心臟從腔子裡蹦出來掉地下羞憤而亡。他的腦子裡忽然之間警鈴大作,有雜沓的腳步聲到處奔跑。他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可還沒想清楚,簡捷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
“你要幹嘛?”戚宇尚有點害怕,他攬住簡捷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