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我去醫院再說,媽,你等我啊,不要怕,我很快就過來,我到醫院了再打電話……”
自己心裡慌,但是,杜妙姝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些,爺爺奶奶是指望不上的,弟弟比她小好幾歲,挑不起什麼重任,爸爸出了那麼大的事,媽媽沒個人商量,沒個人可以分憂,她再不堅強點,媽媽一個人哪能承受得住壓力。
安慰了媽媽幾句,結束通話電話,低頭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坐在地面,慢慢的站起來,手還在發抖,腿也是軟的,但是,她挺住了,沒有再栽軟下去。
杜妙姝拖著軟綿綿的腿挪步,每走一步像是走在棉花堆上,輕飄飄的,走了幾步才找到一點感覺,慢慢的從走廊走回工作部,將自己的桌面收拾一下,沒做完的工作也儲存好,再去找帶領自己的負責人張經理告假。
張經理四十多歲,精英白領,在工作方面對部下的要求極為嚴厲,處理挺公正,頗受領導信任,也受部下信服。
見到實習生眼睛紅紅的,明顯剛哭過的樣了,猜著她必定遇到了很為難的事,聽說要請事假,倒沒為難她,問請假原因。
“經理,我……爸,在醫院,剛診出來……肝癌,我有可能要請多天假。”杜妙姝忍著眼淚,不讓自己哭。
“肝癌,確診了嗎?”張經理嚇了一大跳,肝癌基本上可以說是絕癌,難怪女生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應該確診了。”
“那我先給你三天假,你去醫院瞭解了具體情況再論,如果三天假不夠,你再打電話給我說。”張經理沒再追問,大度的先開口給了假,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如果,還有什麼困難,你又找不到人可以請教,也可以在工作時間之外打電話給我,我不一定能幫你解決問題,也許可以給你一點點建議。”
“謝謝經理,我……先去醫院了。”經理對自己一直都很親和,杜妙姝心裡感激,深深的躹了個躬,後退了兩步才轉身,急衝衝的跑走。
女生和著眼淚跑出去了,張經理同情的嘆口氣,過了一會兒才去工作部,將杜妙姝的工作交給另一位職員代替,要別人幫忙分擔工作,張經理自然也說明了理由。
也因此,接手了杜妙姝工作的員工知道杜的父親得了肝癌,閒聊的時候又說給同事們,同在一個部門工作的老員新員工也很快就知道杜妙姝的爸爸得了絕症。
從經理辦公室離開,杜妙姝拿著裝有私人物品的小包直接離開公司,下樓之後到街上,打車趕往醫院。
她報了地點,坐在車上一個勁兒的流淚,把司機嚇了一跳,勸了好一陣,聽聞乘客的父親得了絕症,司機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了。
車開了一路,杜妙姝流了一路的淚,被送到了醫院的門診大廈,自己抹乾眼淚,付了錢,急衝衝的跑進大廈,再打媽媽電話,問清在哪,再一路找過去。
杜媽給姑娘了打了電話,坐在原地沒動,像個木頭人似的,想了很多很多,她和老伴其實都不到五十歲,因為生活困苦,做著又髒又累的活,所以看著出老。
老伴這麼年青就得了絕症,說不治,她無法看到自己的男人就那麼眼睜睜的等死,可要治,家裡就那樣,拿什麼錢來治病?
她家就兩個勞力,兩口子每天起早貪黑的做工,老伴還兼職了一份工,勉強能維持生活,今年女兒馬上畢業,眼看可以輕鬆一點點,誰能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老伴又得了肝癌。
他們手裡積攢到的一點點錢僅夠兒子一年的學雜費用,這次住院也花得差不多了,哪怕公司有交保險,那也得以後才能報銷。
杜媽心裡像針扎似的痛,讓她放棄救自己的男人,她做不到,治病的錢又要從哪借?
她呆呆的坐著發怔,不知道坐了多久,聽到手機響,看到號碼是自己姑娘的電話,機械的接聽,機械的報了在哪個科室。
心頭亂紛紛的,杜媽掛了電話,捧著手機出神,坐了良久,直到眼前出現兩條人腿,她才茫然的抬頭看,看到了自己的姑娘,早已流乾的眼淚又一次湧出來,哽咽不成聲:“姝姝-”
杜妙姝依著媽媽說的資訊,找導醫問了,準確的找到樓層,再找到某科室前,看到媽媽坐著發呆,心裡又痛又酸,跑到了媽媽面前,還沒叫出“媽媽”,眼淚先一步滾落。
當媽媽抬起頭來,她再也禁不住心裡的痛,蹲下身,抱著媽媽,嗚嗚的哭起來。
杜媽也抱住了女兒,也發出聲聲嗚咽。
母女倆抱頭痛哭,哭得肝腸寸斷,有幾位病人家屬於心不忍,走上前勸說安慰,給她們一些